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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情之扰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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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翠娥一个下午都不得安宁,即使嘴里不说,但她心里还是怕荀真因此闯祸,现在看到东宫有人来宣,“掌制大人,是属下不好,不如属下去说清楚,就说是属下打了绿霓,与掌制大人无关。”

荀真的表情沉稳,忙安抚庄翠娥,“庄姨,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殿下只是循例问问话,我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们站的是个理字。”

庄翠娥真的很想驳斥一句,皇宫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有理也不代表你就是对的,“掌制大人……”

“好了,芳儿,你陪着庄姨,我去去就回。”荀真拍拍庄翠娥的肩膀,朝钱芳儿吩咐了一句,然后才转头看向那傲慢的绿衣阉人,“公公,我们这就走吧。”

这个年纪不大的公公看了眼荀真那肃穆的神情,心下微诧,这个宫女怎么一点也没慌张,而且还能那样步伐稳健地踏出门外,丝毫没受到他话的影响,让他产生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一路上他虽然都昂着头,用鼻孔看天,眼角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荀真安静祥和的神态。

“公公进宫多久了”荀真知道他在打量自己,遂聊天般地随意问起。

“你问这个干什么咱家可不是你能管的。”他把头昂得更高,宫里教导他的老公公说,要想不受人欺负就要高昂着头,让想欺负你的人也要害怕几分,咳了咳,看了眼前头打灯笼的小太监,“咱家进宫都有十多年了。”

荀真对他的态度却不甚在意,随意地聊起了自己进宫的年月,她的声音不缓不慢,就像那陈年酒一样慢慢地在空气中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他那刻意张扬起来的傲慢慢慢地散了去,不自觉地应着荀真的话。

他也跟她一样,想念自己的娘,可那一刀子下去,他早已无颜见祖宗了。

“对了,孙公公可好”荀真看了一眼在望的东宫,而鬓边几许秀发被晚风一吹却是飘了起来,她的素手轻轻一抬,把它们勾回耳后,语调上并没有起伏。

“孙公公我又没见着他……”他下意识地回答,说完之后,突然掩住了自己的嘴惊讶地转头看向这个矮了他一个头的宫女,糟了,去宣荀真之时,主管公公特意吩咐他不能泄了自己的身份,一定要说是东宫的太监。

荀真突然停下脚步,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公公,“你怎么没见着孙公公他是东宫的主管太监,像你这样的小太监一定要他传话才能去宣我”

“你……你瞎说什么我……我是说我刚刚……没见着他……孙公公很忙的,你以为传你问话这种小事孙公公会理”他又昂起头,故作高傲。

荀真看了一眼前面那两个打灯笼的小太监,然后凑近那年轻的太监,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你不告诉我,你的真实主子是谁你信不信,我这就打道回尚工局,你是打着东宫的名义来宣我的,可你根本就不是东宫的太监。”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他仍要辩驳,不过那略有些慌张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你知道你现在的瞳孔都是放大的吗这说明你正在撒谎,为太子殿下缝制及冠礼服,我曾到过东宫数次,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你,而且你也不是孙公公手下的太监。”荀真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宇文泓若宣她,就算不派孙大通前来,也会派她见过的几个小太监前来。“你到底是哪一宫的宫人”

荀真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所以一路上都在慢慢地套他的话,知己知彼,才能做好准备,能用东宫的名义来宣她的人必定来头不小,现在坐在东宫主位等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那笃定的语气让他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利,就像一把刀般插进他的心脏,看看这心是黑的还是红的,而且她身上的气势比他那刻意的伪装要强得多,“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荀真做势掉头就回去,他忙上前拦着,“荀掌制……”

“除非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荀真压低声音又道了一句,“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这关乎我的性命,我不得不谨慎。”

关乎性命他的眼中亮了亮,他也与她一样都有强烈地要活着的愿望,“只是我真的不能说。”为难地低语了一句,目光瞄到另外打灯笼的比他地位稍低一些的太监,默默防备着。

“那你指个方向吧”荀真的身体一挡,把身后那两人探究的目光挡住了。

这个叫荀真的宫女让他不得不服,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暗暗指了个方向给她看,这也不算是他暴露出来的吧指完,他咬紧唇看着荀真,故意高昂着声音道:“荀掌制,你可以走了吧”

荀真却是惊讶地看着他指的方向,凤仪宫,布这个局的人竟是皇后娘娘她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让她花费这么多心思来玩把戏,难怪那绿霓会嚣张成这样,原来背后撑腰的人根本就不是宇文泓,而是唐皇后。

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就回去,可看到眼前这年轻的公公眼里的紧张与哀求,与她一样都是被关在这宫墙里的人,况且……她也想看看宇文泓会如何发落她遂脚步一转又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他竟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跟上前追到荀真的身旁,压低声音感激道:“荀掌制,谢谢你。”

“你不用刻意谢我,我若做了冤死鬼,一定会去寻你的。”荀真还有心情打趣了一句。

他打了个冷颤,冤魂啊,怪吓人的,瞅到她的表情上哪有半点凄厉的样子,这才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我姓秦,若你真的不幸死了,那……就记得来寻我吧……我给你烧香烧元宝……”

荀真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姓秦的公公真有意思。

秦公公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这荀真笑得很是好看。

孙大通急忙甩着拂尘要去寻荀真,哪里知道刚从殿门出来没走上几步,就看到有人打灯笼朝他这儿而来,开始以为老眼昏花了,待擦了擦眼睛,定睛看去,那走在中间几乎要溶入夜色中的女子不就是荀真吗

他正要说话,竟看到有人暗中给他扬了扬凤仪宫的牌子,是皇后娘娘的人,这回糟了,母子大斗法,他若一个处理不好,两方都将得罪了,那这脑袋可就不要了

秦公公微垂着头,暗袖中的令牌挥了几挥,“孙公公,小的按您的吩咐把人带来了。”

孙大通看着荀真那波澜不惊的面孔,想要给她提个醒,进去后回话要注意一点,可在凤仪宫的人眼皮底下,他什么也做不了,遂勉强地道:“咱家知道了,荀掌制,你随咱家进来吧,至于你暂且退下。”

秦公公一把夺过一盏灯笼在前引路,“天黑路滑,小的给公公打灯。”

孙大通在东宫那是仅次于宇文泓,东宫的小太监几乎人人都怕他,只要他一板起面孔来,所有人都会吓得不敢说话,可眼前这小太监居然这样与他说话真是头一遭,两眼里的精光射出,似要让他知难而退。

“孙公公,既然他要尽一番孝心,何不由他去呢”荀真状似不解地道。

“荀掌制,你不懂,他不……”孙大通本想说他不是东宫的太监,但这话若说出来就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心下着急,荀真平日多机灵的一个人,今日怎么这么不通气。

荀真却不管这些,仍是如闲庭信步地走着,东宫正殿里的灯火辉煌,里面似有说话声传出,微微皱眉,但仍是一脚踏了进去。

她的身影刚一出现,哭哭啼啼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唐皇后更是把茶碗怒摔在地,站起来指着她道:“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她是太子的人,居然还敢将她的脸打伤”

荀真连眼眉也没看向绿霓以及皇后座下的宇文泓,而是从容地跪下道:“娘娘,奴婢都是依宫规行事,绝无半分逾越。”

宇文泓皱眉看了看荀真,她怎么来得这么快母后支使绿霓想要做的事无非就是要荀真与他心生间隙,也想让他觉得荀真是那种仗着他而嚣张跋扈的人,这样一来,他将对她不再产生好感。

母后打的好算盘,用他的矛攻他的盾,此时,他瞥了一眼母后,然后嘴角微勾,母后还是不够聪明,她不了解他,同样,也不了解荀真。

“娘娘,太子殿下,您们看看,她下手多狠,奴婢现在这个样子如何为太子侍寝”绿霓故意扬着自己那半边肿起的脸,而且脸上还微微泛着血丝。

荀真转头看去,内心不禁冷笑,怎么才过了一个下午,这伤势不但不消,居然还加深了,绿霓这招苦肉计不知上面的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可会受这一刻,她居然很无良的猜测着,眼眉微微瞥向宇文泓。

太子殿下,心疼了

宇文泓接收到来自她的视线,眉毛微挑,她在试探他的态度,荀真这小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有趣。斜睨了母后愤怒的神色,他看向荀真似笑非笑地道:“你为何要打绿霓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孤的侍寝宫女吗”

唐皇后听到儿子轻声问话,这才把脸上的怒火收起来,优雅地坐回首位,仿佛刚才大声咤责的人不是她一般

荀真两眼直视宇文泓,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从容而镇定地把事情的原尾道出来,末了,看向绿霓道:“奴婢不是有心要冒犯太子殿下心爱的人,一来她仗着太子行事嚣张;二来宫里不是最讲究规矩吗试问皇后娘娘,奴婢究竟哪里犯了错娘娘若要奴婢一命,请直言,奴婢万死不辞。”说完,深深磕下头去。

好一张利嘴,唐皇后与绿霓都暗骂一声,尤其是唐皇后,荀真的牙尖嘴利她见过,居然懂得把矛头指向她。

“荀真,你撒谎,嚣张的人是你,你根本没有按娘娘的旨意给我们量身,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伤我的脸。太子殿下,奴婢被打得好冤……”绿霓哭诉道。

唐皇后却是紧皱眉头,“荀真,本宫要你一条贱命来干什么说话之前要三思,若不是本宫发现了绿霓所受的委屈,而你似乎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皇儿,你难道还要袒护她吗”

她两眼冒火地看向儿子,要他听一听荀真的歪话。

“娘娘,尚工局多少双眼睛看着,娘娘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尚工局问话。至于娘娘为何看奴婢不顺眼,奴婢真的很冤枉,并不知情娘娘,奴婢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且,娘娘是正统,是后宫的主宰,若其他的妃子挑衅娘娘的尊严,那是不是以下犯上而这绿霓只是特殊宫女,并不是东宫的妃嫔,两者是有差别的,还是说娘娘也认为正统无理。”荀真道,“若是,奴婢无话可说,愿受罚。”

唐皇后握紧手中的茶碗,绿霓在身份上确实是不能与荀真相比,她居然拿自己来打比方,若是绿霓所做的是对的,那就等于承认其他妃嫔可以挑衅自己的威严,因为上下尊卑是后宫体系的核心所在。

她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被荀真这么一说,差点就要忘记今日最大的目的是什么遂又慈爱地笑出声,“皇儿,绿霓是你的人,这事还是你看着办比较妥不管怎么说,别寒了人心才对啊。”然后使了个眼色给绿霓。

绿霓瞄了眼气定神闲的荀真,微微抬眼看向太子,心下有虑,太子一定不会是真心喜欢这个宫女的,一定不是,凭着这些年她的乖巧听话,殿下一定不会信荀真的。

这么一想,她忙又哭起来,膝顾上前,“殿下,奴婢侍候殿下这么多年,殿下还没明了奴婢吗奴婢岂敢打着殿下的旗号欺凌他人一切都是她胡说的,尚工局里的宫女都与她是一伙的,又岂会为奴婢说句公道话……”

荀真在得知是凤仪宫背后捣鬼后,早就想妥了要说的话,果然如她所望,皇后把处置权交给太子,她竟不哭也不闹,只是用那双纯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宇文泓,似要把他看个清清楚楚。

这样的荀真在气势上就把绿霓比下去了,她只是在那儿静静地跪着,嫣红的嘴唇只是紧紧地抿着,虽不说话却又像是说了千句万句。

宇文泓突然心下一慌,眼前的荀真好像是要离他而去一般,他有一种就要抓不住她飞翔羽翅的感觉,心慌只是一霎那,他的眼沉了下来,那面容上不再有轻松写意,不,他不会任由她飞出他的手掌心,瞬间,握紧拳头。

唐皇后是看着宇文泓长大的人,对于这个儿子的一些情绪她是非常了解的,那微沉的眼,有些阴暗的脸,实实说明了他正处于不悦当中,嘴角轻勾,再看了一眼似无动于衷的荀真,这小丫头还是太嫩了点,男人更喜欢柔弱一点的女人,绿霓还是表现得不错。

绿霓看到唐皇后那略为鼓励的眼神,更是哭得楚楚可怜,悄然地一侧身子,展示着自己另一边完美的容颜。

荀真等着最后的宣判,宇文泓不吭声,她也不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屋子里只有绿霓的樱樱哭声在响。

半晌,宇文泓动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却不是说话宣判,而是起身走向绿霓。

荀真的心下一沉,他果然还是还心疼他的特殊宫女多一点,很好,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留恋,松了一口气之余,她的心微微泛疼,疼一时好过痛一世。

唐皇后也松了一口气,两眼嘲弄地看向荀真,同时也有几分自嘲,她的反应过大了,居然会怕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子会把太子的心夺去,自己也真真可笑,还大费周章地弄了这么一个局面。

“皇……”她正要慈爱地说几句,突然看到宇文泓并没有弯腰扶起绿霓,而是站在她面前,两手圈着看着绿霓,轻飘飘地道:“绿霓,你哭得真难看。”

绿霓突然睁大眼地看着头上那个高大的阴影,居然是说她……哭得难看她怔愣住了,她,绿霓,就连皇后都要赞一句长得好的倾城美女,太子居然说她哭得难看这,绝不可能。

“太子……”她正要辩驳,却见太子已经转身离去,不再在她面前停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荀真也被宇文泓那句话弄糊涂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绿霓吗正在寻思之时,却见他举步向她而来,他……他要干什么她突然眼里满是戒备,他一露出这个样子来准没好事。

“您……”

荀真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宇文泓就已经弯腰,大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提起来,然后极其亲昵地把她有些调皮地碎发拨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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