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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姐妹情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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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王颖看了眼谷司药,“谷司药过来了,给方瑾诊过脉没有她没事吧”然后让身旁的女史推开门,准备迈进方瑾的卧室,做为她的贴身女史,方瑾的待遇一直不错。

谷司药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属下……刚给诊……”

屋子里就传出荀真刻意提高的声音,“瑾儿,你看你为了练舞饭也没吃好,竟连月事停了这么久也不跟司药大人说一声讨副药吃,现在来了,最后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好在不是在御前,不然我看你的头只怕保不住……啊……尚仪大人您来了司药大人,刚刚你煎的药被属下不小心弄撒了,现在瑾儿痛得正厉害,还要麻烦司药大人再给开一副药……”

方瑾也会意地赶紧“唉唉”地抱着肚子叫着,一副经痛难忍的样子。

谷司药接收到荀真她打的眼色,额头隐隐有汗水冒出,“啊撒了没关系……我回头再抓一副药过来……”

王颖闻到空气中有药味还有丝丝的血腥味,轻移莲步站在床前看着额冒冷汗的方瑾,“方瑾,怪不得最近你的吃得那么少,我不是早跟你说过过于消瘦是跳不好舞的,你怎么不听我的这回吃苦了吧谷司药,你给她开点调养的药,若是不好,我再想办法请太医院……”

“不用……这不过是女人家的月事,惊动了太医那岂不是让属下这侄女的脸不知往哪搁呢”方珍努力压下内心的紧张,努力一如平日般地说话,两手紧紧地抓着染血的裤子不放。

王颖的目光移到方珍手中拿着的裤子,只见上面有着干涸的茶色血迹,不像说谎的样子,身为尚仪局的尚仪,她焉能不知道底下这群宫女背着人做的勾当每年都闹出一两个不守宫规的人,所以当看到方瑾是肚子疼搀扶下来的,难免不起疑裂唇而笑,“没事就好,瑾儿,来月事可是好事,起码没有其他需要担忧的命案。”

这话中有话让知道内情的四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荀真最先回神,暗地里撞了撞方瑾,“瑾儿,听到没有尚仪大人没有怪你刚刚丢了尚仪局的面子,你看你还担心了半天,直说自己让尚仪大人白教导一场了呢”

方瑾反应过来,悻着脸向王颖致歉。

王颖看了眼荀真,许悠还是比她高杆,调教出来的宫女都比她的好,难怪会对了太子的味口。拍拍方瑾的手,示意她好好休息,这才转身离去。

荀真、方珍、谷司药赶紧行礼,看到她带着人离去后,除荀真外,所有人都抹了把冷汗,王颖虽然不如许悠出了名的严厉,但是她处置犯错的宫女绝不心慈手软,所有人都知道王颖最恨的就是局里的宫女被人搞大肚子。

方瑾看到王颖走远了,赶紧拉着身旁荀真的手,掀开她的袖子看到那伤口还渗着血丝,眼里有着泪珠儿在打转,“真儿,你的手”赶紧撕下里衣给她包扎。

方珍赶紧上前去看了眼王颖离去的背影,赶紧将门关上,拍拍胸脯定定神。想到若不是荀真冷静地让她将破碗拾起,并且拿起瑾儿的亵裤去吸地上的药汁,并且割破自己的手臂滴到上面混合起来制造月经的假象,并且塞到自己的手中,让她一定要趁机让王尚仪的目光落到这条血裤,不然恐怕瞒不过眼光老道的王颖。

“没事,一点小伤,瑾儿莫哭,若不是扯这个谎,如何解释你的肚痛只要尚仪大人不起疑心,那一切好办。”荀真苦中作乐道。

谷司药的圆脸严肃了不少,“其实王尚仪这人的疑心很重,就算我说瑾儿没事只怕她不会相信,现在有我们的证词还有证物,她应该不会多想,只是,荀掌制,时日一久,瑾儿的肚子瞒不了人,若是这样那就糟了。”

“对呀,女人怀胎十个月如何骗得过去今天已经这么惊险了,等你肚子大起来,我看你是准备一尸两命,打掉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方珍最后是气呼呼地道,这侄女是不是准备气死她“都怪我平日里对你的管教不严,才会让你染上尚仪局的坏风气,一门心思只想着风花雪月。”举起手就要扇侄女一耳光。

“姑姑,别说了。”一向洒脱的方瑾掩面哭了出来,但做人敢作敢当,绝不能将自己的过错戴到孩子的身上,摸着肚子里的这块骨肉,她舍不得。

谷司药上前把方珍拦住,眼一瞪责道:“这个时候骂她也于事无补,年轻人哪个不犯错的我们又不是要许人家的良家女,是不是处子不重要现在该想的是善后的方法,而不是一味地追究她的过错,况且大错已铸成。”看了眼荀真,对许悠这爱徒她也是了解一二的,至少刚刚那处变不惊的本事就非她可比,“荀掌制,你是瑾儿的好友,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阿芬,你是病急乱投医,就算荀掌制能应付刚刚的危机,但在这宫里瞒不过众人的耳日,除非有本事躲到宫外去,那倒还有一线希望。”方珍不抱希望道,没有特殊的命令,宫女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更何况是要待足八个月才能回来

方瑾摸着自己尚未凸出的小腹,刚刚御前那一摔也没有让它离她而去,现在她又怎能自私的打下它只是……

方珍的话给了荀真灵感,定定地看着方瑾,“瑾儿,你真的确定一定要把它生下来吗”

方瑾苦涩地笑了笑,“就算我想那又如何若是强行要生下它,岂不是给你们添乱既然它活不成,那我这当娘的又怎么能那么自私独活”她笑得万分慈爱,只是对方珍说的话像交代遗言一般,“姑姑,瑾儿不能侍候你左右了,这么多年多谢姑姑的关怀备至……”拉着荀真的手,“真儿,大家姐妹一场,我同样舍不得你……”

“你这个傻孩子。”方珍抱着侄女痛哭失声,努力压抑着那哭声不传出去,“怎么就想到了死听姑姑的话,我们打了它,就会一了百了……”

荀真也抽帕子抹了抹泪水,责备道:“瑾儿,你说什么丧气话只要你说一声要生下这孩子,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你达成心愿。”

方珍姑侄俩都睁着泪眼看向荀真,方珍甚至颤着声音道:“你……有什么法子”

“你们先别问,瑾儿,你现在就好好地养壮身子,车到山前必有路。”荀真郑重地交代。

方珍半信半疑地看着荀真,叹息道:“不管成不成,我与瑾儿都会感激你。”

出了尚仪局,荀真与方珍、谷司药告别后,看了眼那远处的宫殿,这事不能拖,只怕拖久会生变,叹息一声,当日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下定的决心还没来得及贯彻,只是想到瑾儿,她不得不回头去找他。

沿着宫墙前往东宫而去的荀真,在接近东宫的一个岔路口遇到一身禁卫军统领服饰的薜子行,他看到她一脸的诧异,“荀掌制,你怎么还到东宫去不会是去求太子殿下回心转意的吧看在我曾与瑾儿有过一段情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别去自取其辱,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荀真睁大眼睛看着薜子行撇嘴的样子,还有眼里微微的不屑,突然有丝明了,她的表情一肃,声音冷道:“薜统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与太子殿下又没有闹别扭。”

薜子行一副她别装了的样子,装作一脸了然地道:“瑾儿都跟我说了你与太子殿下闹翻的事情,这点你就该学学瑾儿,她就知进退。”想到最近就要娶到贤内助,他脸上的春风得意掩也掩不住。

荀真总算看清了薜子行的嘴脸,这个人不但贪财好色还十分无品,被她那一句话就试出来了,冷冷一笑道:“薜统领,你之所以要与瑾儿分开,除了玩腻她之外,就是因为我与太子的关系已经结束了,这样的她就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你就抛弃她,是也不是”

薜子行的心事被人猜中,老脸上一红,其实这不过是其一,其二是他要娶的那个女人是母夜叉,若非那天在宴席上喝醉了酒,一时糊涂与兵部尚书的女儿睡到一块,也不会被那个女人赖上,她不准他在外搞七捻三。

“混蛋。”荀真突然骂了一句,俏脸气得通红,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抬脚踢向他的胯下。

薜子行知道她不会武,而且看起来也不粗鲁,所以没有防备,傻愣地任由她一击击中,胯下一痛,脸上的血色尽去,双眼忿恨地看着荀真,“你……”

“你想怎样打我一顿吗来呀,只要你有本事。”荀真想到他还留种在方瑾的体内,害得她现在提心吊胆的,看到他真的扬手,随手将鬓边的发丝撩到耳后,扬眉笑道:“薜统领,就凭你还不配甩我耳光烂船尚有三分钉,你就那么笃定太子不会因而牵怒你”

薜子行的眼睛转了转,他是刻意地观察过,知道她与太子的关系已经闹翻了才会一脚踢开方瑾的,这消息不会错,但是现在看到她笃定的眼神,他又不那么确定了,可胯下的疼痛让他的脸抽了抽,狼狈地收回手,唬人般地狠道:“荀真,你别得意,再怎样你也不过是名宫女而已,殿下的正妃已经册封了,你嚣张不了多久,太子妃迟早会收拾你。”

“那不劳薜统领你这个无耻小人操心。”荀真冷道,看了眼薜子行那凶光毕现的眼睛,微昂头,“借过,好狗不挡道。”

薜子行看到旁边还有很宽的通道她不走偏偏要他让道,硬脾气一上,硬是杵在那儿不让,但在她同样凶狠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底气不足起来,最后竟败下阵来,孬种地退到一边让开道来。

荀真嘲笑地看了他一眼,昂首阔步地走过去,只可惜不能杀了他为瑾儿出一口气,这种祸害真的是越看越让人发指。

虽然不是第一次到东宫来,但是自那天她提出结束关系后第一次来,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曾在心底里发誓除非是公事,否认她是死也不会到东宫来。

当孙大通看到她时,眼里一亮,忙上前迎着她到殿下处理政务的内殿去,殿下看到她一定会高兴的。

荀真尴尬地跟在孙大通身后,若不是想着瑾儿,她肯定掉头就走,但是现在容不得她傲气,瑾儿比她所谓的傲气更重要。

当她被孙大通带进那间内殿去时,只看到他正坐在太师椅内看奏章,两旁的宫灯已经点燃了,这才留意到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这才敢放肆地打量一下他的样子,果然有几分憔悴,是为了她还是忧心国事她也不确定,只是知道隔着那几丈远的距离看着他,心里就好痛好痛,第一次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孙大通见到太子正皱眉看奏折,而荀真的眼里含了太多的内容,仿佛一眼已万年了,他的眼里突然湿湿的,脚尖轻点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这对闹别扭但又扔不下对方的情侣。

荀真没出声打扰,宇文泓也像是没留意有人进来,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去。

宇文泓很想对她硬起心肠来的,只是她来了这么久只字不言,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奏折合上,靠在椅背抬眼看她,“我可不可以理解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的荀真,我很想这样想,但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尤其是我的宫殿。”

荀真咬了咬唇,贪婪地看了他一眼,她屈膝行了一个标准化的礼,“殿下,荀真有事相求。”

宇文泓定定地看着她,她再不来他就要找上门去,只是她这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他微微喜悦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荀真,你要求的是什么事”

荀真皱了皱眉,看了眼外头,宇文泓即会意地吩咐孙大通将小太监遣出去,然后不许人在外殿侍候,这才示意她开口。

荀真惟有将方瑾怀孕的事情说出来,然后眼睛垂下看着地面,僵着声音道:“薜子行看来是不会想要负责,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没有本事负责,太子殿下,还请您帮忙找个理由送瑾儿出宫,让她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抬头看着我。”宇文泓不悦地看着她。

荀真惟有抬起头来看向他,“殿下,奴婢……”

“荀真,孤不答应。”宇文泓拒绝道,看到她的眉头皱紧,这才嘴角一勾笑道:“荀真,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孤若是以宫女的身份前来,那孤没有理由答应你这种违反宫规的事情,若是你以与我之间的私人关系相求,那么我说什么也会帮你一帮。”

荀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绕来绕去,他就是不打算放过她,硬要逼她回到他的身边,紧蹙眉尖,“殿下现在是要胁奴婢喽”

宇文泓看了眼她不自觉紧握的拳头,摇头笑道:“非也,荀真,你的反应何必如此大你我的关系难道能与常人相提并论吗”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边提醒道:“真儿,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是谁也抹不去的事实。”很想伸手抱一抱她,但他硬是克制住,只要有耐心,她会自动回到他的身边。

那微微的热气拂过耳朵,荀真的脸一红,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看到他眼里微微一沉的眸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你想要我再与您上床才能换来您的帮助”她眯着眸子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真儿,你将我当成什么人”宇文泓的俊脸绷起来,“我不会卑鄙地趁你之危提那种条件。”顿了一下,邪笑了笑,“当然,除非你有这需要,我自当满足你的需要。”

“我才不要。”荀真脸红地拒绝,她又不是欲女,非要干那种事非可。

“那可不一定,真儿,话可不能说得那么绝。”宇文泓笑道。

荀真看着他如狐狸一般的笑容,突然强烈怀疑自己到东宫来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咳了咳,“你到底帮不帮”

这话一出口,她差点要咬舌,虽然已经刻意说得硬梆梆的,可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一般,果然,他笑得甚是开心,上前牵着她的手,她挣了挣,他的手握得更紧,“陪我到外面走一走,我自会给你答案。”

荀真真想甩开他的手返回尚工局,但想到瑾儿与看到他爽朗的笑容,鬼使神差般地被他牵着手在东宫外湖边漫步起来。

微凉的夏风吹来,她看了看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的伟岸背影,其实想要不去想他真的好难,“听说唐小姐成为您的正妃”

“嗯。”他道,明显不想过多地去说这个问题,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着她另开脸看向另一边去,她那天绝决的离去除了他因七弟之事吃醋之外,可能也有这因素,不禁握紧她柔软的小手,“真儿,这些女人你别管,自有我来处理,这世上没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您说这些来干什么那与我有何关系”荀真道,努力压下听到他话而欣喜的心,男人的承诺能信,母猪都会上树,看看那薜子行,当初没少花言巧语哄得瑾儿信任,现在新鲜感过了,又没甚好处可捞就一脚踢开。

女人心,海底针,宇文泓不得不信这句话,尤其是身旁的小女人,看来急不得,只能慢慢地软化她的心。

两人又沉默下来,只有晚风吹拂着河岸,月儿高挂天空洒下一地的银辉。

良久之后,他道:“你那朋友方瑾,你到底如何帮她出宫真儿,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是不成理由的理由,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还有,若她顺利产下孩子,那孩子又该如何处理你别跟我说要带回宫里来,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我今日是帝王,也不可能让人将宫规视为无物,不然御史老头又要有文章可作了。”

荀真看到他肯帮忙,忙道:“理由我早就想好了,不会让您难做的,相反还会让您在皇上的面前获得加分的可能,至于瑾儿若顺利产下孩子,孩子的去处我也想好了。”最后她皱了皱眉,想到将来会母子分离,不知瑾儿又该作何想

宇文泓听着她娓娓道来,不禁惊讶了一下,最后却是笑开了,她倒是想得周到。

荀真看到他笑了,不禁吞了口口水,“您这回不生气”

宇文泓看她心情似不错,借机揽着她的腰,“真儿,那些个事已经过去了,以前是我不好。”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荀真突然有哭的冲动,但还是强忍住,一把推开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事不能再拖,毕竟肚子不等人。”说完,连礼也没行,臊红着脸在月光下跑远了。

宇文泓的大笑声在身后传来,这是一个月来他惟一一次开怀大笑。

翌日,皇帝宇文泰看向儿子,最近他越来越没精神,“他是去皇庄反省己过的。”明显不同意。

“父皇,七弟再不好也是您的儿子,儿臣的弟弟,虽然惩罚是必要的,但皇庄那儿比不得宫里应有尽有,打扫浆洗,丝竹音乐等也要人去做,所以儿臣希望父皇能允了儿臣的所请。”

“难为你还有这份孝心,希望你那不争气的弟弟能明悟亲情的可贵,那就从六局各挑两三名宫女过去皇庄侍候吧。”宇文泰随意到,不想在这些个小事上费精神。

突然,外头的朱公公禀报,“皇上,明阳真人练的丹出炉了,准备献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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