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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情根深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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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彩凤武功虽得乃父真传,但绝不是“神龙太子”的对手。

她只觉劲风压体,蔽天指影已近面门,她自己无能躲闪,竟昂立不动,微微闭上眼帘,心中默祷:“展哥哥,慢走,小妹跟你去了。世间不能比翼,小妹愿在九泉之下跟哥哥并蒂连理……”

谁知她闭目等死,心中只默念着死后有知,追随展白于地下,但等了半天不见那沉重的一击打来,不由又睁开双眼一看。

这一看不由使她又呆了。

原来此时“神龙太子”已退出数丈开外,而且满脸惊惶之一哦色一哦……

在她面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道装老者及一个貌比天仙,美决不亚于自己的少女。

道装老者,年约五旬,面如古月,颔下蓄着五绺长须,相貌甚是清奇,身穿一袭灰布道袍,白袜云鞋,一副仙风道骨之态,令人一望便知,必是一道行高深世外高人!

那美丽少女,穿了一件钟形衫,腹部微微一哦隆一哦起,看来似已怀一哦孕一哦。

一张清水脸,脂粉未施,一头秀发,也未加梳拢,随其自然地飘垂双肩。但她的丽质天生,愈是未加人为的修饰,愈能显出其美。

但她秀美无比的脸上,却有一种哀怨忧伤之一哦色一哦。而她的剪水双瞳,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倒毙在地的展白。

金彩凤一眼看出,那无比美丽的少女,正是曾救过自己一命的柳翠翠。

金彩凤暗暗纳罕:“莫非她怀一哦孕一哦了……”

那道装老者突然发话道:“太子,你快回去吧!很多事要等你去做哩!”

“神龙太子”收敛了一下惊惶之态,脸泛怒容道:“柳叔,你让我回去怎么柳叔刚才挡我那一掌,是什么意思”

金彩凤此时才知道是那道装老者救了自己……

道装老者两道长眉一耸,道:“很多是非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只告诉太子一件事,教主乘舟过海,遇到飓风,船毁人亡,教主以下,全船二百余人无一幸免……”

不待道装老者把话说完,“神龙太子”已惊叫道:“此话当真”

“你以为贫道会说假话吗”

“神龙太子”与“南海龙女”对望了一眼,知道这道装老者绝不会谎言欺骗,不由得又惊又急,一言不发,双双一哦飞身便走。

“太仓之鼠”、“葱岭之鹰”望了望横一哦尸一哦地下的“三煞”“二凶”自认已然无暇为他们收一哦尸一哦,见“神龙太子”兄妹走得甚是慌急,二人也相互跟踪。

“还有,”道装老者道:“魔鬼岛已为外敌乘虚侵占,希望太子早作准备。”

道装老者说这话时,“神龙太子”兄妹及残余“二凶”恐怕已在数十丈开外了。

但道装老者乃施用“千里传音”的功夫,相信他们四人必已清楚听到。

此时,雷大叔上前两步,冲道装老者一抱拳道:“如果老夫的老眼不花,道长敢莫是‘银扇子’柳崇厚,柳贤弟吗”

道装老者立刻笑颜随开,趋前握住雷大叔的手道:“雷兄,好眼力!一眼便认出小弟,小弟数十年未临中土,故人无恙乎”

雷大叔慨然长叹下用手一指满地横一哦尸一哦,道:“真是一言难尽。贤弟,你看眼前便死去这样多,至于你们‘江南七侠’,恐怕贤弟是硕果仅存,唯一的一人了……”

在雷大叔说话的当儿,柳翠翠已缓缓行至展白身前,她望着遍体鳞伤的展白一哦尸一哦体,呆呆发怔,既未说一句话,也未流一滴泪,凝站当场,犹如一座名家雕刻的女神塑像。

但任何人也可以看出她的伤心来。

深沉的悲伤,是使人欲哭无泪的。

此时,众人已知这道装老者,就是当年“江南七侠”的老六“银扇子”柳崇厚,无不对其现出崇敬之一哦色一哦。

“银扇子”柳崇厚,嘴中与雷大叔说着话,眼睛却注意到一哦爱一哦女忧伤的神情。

他虽然学道有成,看破红尘,但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对他这唯一的一哦爱一哦女,仍是非常关切的,见状他走了过来,也望了倒毙地下的展白一眼,向着一哦爱一哦女道:“翠儿,莫非这就是你委托终身的年轻人吗”

翠翠点头,珍珠般的泪珠,滴滴滑一哦下她白玉似的双颊。

雷大叔随后走上前来,忧伤逾恒地道:“柳贤弟,此子便是你大盟兄‘霹雳剑’展云天唯一的后人。”

出乎意外的,“银扇子”柳崇厚,并没有现出悲痛之一哦色一哦,两只一哦精一哦光深常的眸子上下一哦注视着展白一哦尸一哦体,嘴中却冷冷地道:“此子骨格果然不凡。”随又转头对女儿道:“他已死了,难道你还非要嫁他不成吗”

柳翠翠肯定地点头,她虽没有说话,但从她坚毅的神一哦色一哦上,任何人亦可看得出她的决心非常坚决。

柳崇厚又道:“孩子,你年纪太轻。一辈子的活寡,可不是容易熬的。依爸爸的意见,还是……”

翠翠黛眉一颦,粉面铁青,未等父亲把话说完,即毅然决然地道:“爸爸,这是什么话女儿既已许身于他,终生便无更改,何况,孩儿,孩儿肚中还有了他的孩子。”

翠翠此言一出,慕容红、金彩凤、樊素鸾脸一哦色一哦同时一愕。

她们不知展白与翠翠,在秦淮河的舟中春风一度的那件事,只奇怪翠翠肚里怎会有了展白的孩子

柳崇厚干咳了一声,叹道:“痴儿……”

可是,柳崇厚老脸究竟有些不挂,随顾左右而言他道:“听说还有几位少女钟情于这展姓少年,不知在不在此地”

慕容红移动莲步上前,盈盈向柳崇厚施了一礼,道:“侄女乃是展小侠的未亡人。”

柳崇厚刚一愕,雷大叔已补充道:“她叫慕容红,是老三‘摘星手’慕容涵的大女公子。”

柳崇厚“哦!”了一声,忙道:“贤侄女免礼。”又转问雷大叔,道:“她与展兄之子结过婚了”

雷大叔黯然道:“还没有举行过婚礼,但已与展贤侄订过婚了,是愚兄我做的大媒。”

慕容红接口道:“并且,我妹妹也许配了展小侠,媒人是侄女自己作的。”

柳崇厚一愕,道:“有这等事你妹妹现在哪里”

慕容红眼圈一红,眼泪泉一哦涌而出,道:“她已战死。就躺在那里。”

说着用手一指晕倒在地的婉儿。

柳崇厚走至婉儿身前,扒一哦开婉儿眼皮看了看,又探手一哦摸一哦了一哦摸一哦婉儿脉门,道:“她还没有死,不过因急怒攻心,一哦内一哦腑又受了严重一哦内一哦伤,是以一时背了气。”

慕容红,雷大叔急趋而前,同时急问道:“她还有救吗”

柳崇厚也不答言,举掌朝婉儿顶门拍了一掌。

婉儿一震,樱一哦口微张,柳崇厚以极快的动作从怀一哦内一哦掏出一只五一哦色一哦长颈小瓶,拔开瓶塞,连在婉儿口一哦内一哦点了三滴仙露,不一会儿,婉儿竟嘤然一声,张开了眼睛。

顶门一掌,三滴仙露竟使死人复一哦活,真是令人不可思议!雷大叔,慕容红,同时探手把婉儿扶了起来。

柳崇厚道:“不要扶她站起,要她静坐调治一会就好了……”

慕容红帮助婉儿坐好调息。雷大叔道:“柳贤弟医道越发通神了!不知这瓶一哦内一哦仙露是何一哦药一哦物,能有如此灵效”

柳崇厚道:“此乃千年‘灵芝仙液’,功可白骨生一哦肉一哦,起死回生!”

不等柳崇厚把话说完,雷大叔急道:“那么,也可把展贤侄救活了。”

柳崇厚走到展白身边,同样扒一哦开眼皮看了看,又用手一哦摸一哦了一哦摸一哦展白脉搏,摇摇头道:“他受伤太重,心脉已断,无法施救了。”

此言一出,“哇!”的一声,同时有四个少女哭出声来。

翠翠,慕容红,金彩凤,及樊素鸾都掩面失声痛哭,婉儿刚从死亡中苏醒,睁着一双大眼睛东看西看,一时不知四女因何痛哭

柳崇厚奇异地望了望金彩凤与樊素鸾,道:“她们俩又是谁家千金莫非也是钟情展贤侄的吗”

雷大叔眼含痛泪道:“说起来她们也不是外人。”说着一指金彩凤道:“她就是老二‘青蚨镖’金九的掌上明珠,名叫金彩凤。”随又一指樊素鸾道:“这位是老幺‘霸王鞭’樊非的女儿,名叫樊素鸾。”

金彩凤与樊素鸾,此时都已知道柳祟厚乃是她们父亲的结拜兄弟,同时施了一礼,道:“侄女拜见世叔。”

“银扇子”柳崇厚眼放奇光,看看这一个,望望那一个,见金彩凤与樊素鸾,同是貌比天仙,丝毫不亚于自己的一哦爱一哦女,不由点头道:“二位贤侄女免礼。”转又对雷大叔道:“难得这几位弟兄,都有这样漂亮的女儿。我听说他们的儿子,不也都在武林中很有名望了吗有没有在此地……”

不等他把话说完,“武林四公子”都趋前见礼,雷大叔在一旁,一一为其引见。

柳崇厚见“武林四公子”个个仪表堂堂,人品出众,不由点点头,赞不绝口的道:“难得!难得!贤侄们免礼。”随又转问雷大叔道:“贤世侄们,个个人中龙风,贤侄女们,人人貌比天仙,他,她们,为什么不互配良缘这么多女孩子,单单都看中了展兄之子一人,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雷大叔摇头苦笑道:“对这儿女私情,我是一窍不通。这还得问问他们自己了。”

“武林四公子”个个面现愧一哦色一哦……

婉儿此时人已清醒,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一哦爱一哦展白的心最专,所以才不理会“端方公子”的苦苦追求,宁愿与姐姐同事展白。同时,她年龄幼小,口也最无遮栏,闻言走上来,道:“大叔,有什么不通的谁能勉强自己的感情谁能勉强别人一哦爱一哦,还是不一哦爱一哦”

雷大叔最疼一哦爱一哦婉儿,闻言不但不为忤,反而对柳崇厚笑道:“这可能就是最好的答案。”

柳崇厚摇了摇头,抡指点着五个少女道:“你!你!你!你!你!难道你们都要嫁给展贤侄。”

婉儿、慕容红、翠翠、金彩凤等四女一齐点头,独有樊素鸾默默无语,也没有点头。

点头的算是承认了,抓住一个没点头的,柳崇厚道:“还是樊姑一哦娘一哦明白,哪有这么多女孩子,同嫁一个丈夫的道理”

谁知樊素鸾忽然一抬头,微红着小一哦脸说道:“世叔,您错会了侄女的意了。侄女虽然不一定要与展小侠结婚,但却要跟展小侠做个朋友。”

在这悲伤的场合,樊素鸾此言一出,柳崇厚忍不住笑了,道:“如果不是有洞庭湖之变,你们都是通家之好,不但是朋友,还是亲戚呢……”

未等柳崇厚说完,樊素鸾却接口道:“侄女不是这个意思。侄女是说,要与展小侠做一个知己朋友,朝夕相处,永不分离……”

樊素鸾说至最后,声音已很低,秀脸更是映上一抹红云。

柳崇厚一怔,道:“男女之间,除了做成夫妻之外,恐怕还没有做这样的朋友的。”

樊素鸾点了点头,道:“侄女与展小侠就是要做这样的朋友!”

柳崇厚望着这玉一哦体修长,面如冠玉,两眼生辉,秀眉入鬓,颇有几分男儿风的美一哦女子,心中似有所悟。

男女之间,超越情一哦爱一哦之外的友一哦爱一哦,那是至高无上的!那是纯洁无比的!柳崇厚在未出家证道之前,原本也是个多情种,这种至高无上,纯洁无比的友情,乃是基于一种莫逆于心的知己之交。他倏然明白了樊素鸾所说“朋友”二字的含意。

同时这种超乎一哦爱一哦情的自私一哦肉一哦欲的庸俗,只把“红粉酬知己”,不占有,不嫉妒的知己之交,他的心中也曾向往过。

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世俗上也不容许青年男女有这样友谊的存在。于是,他摇头苦笑,道:“贤侄女,你还忘了一件事,展贤侄已经死了,恐怕你的理想,再也无法实现。”

樊素鸾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毫不犹豫地道:“我要把他安葬,然后,在他墓前结一茅庐,伴他一生!”

柳崇厚又一怔。这样的纯情出自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之口,实使他大大感动,他暗地里开始羡慕起展白来,是什么理由能使这女孩子对他这般倾心

柳崇厚慨叹之余,突然灵机一动,回身对另外四个少女道:“好了!展贤侄的后事,已有樊姑一哦娘一哦料理,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谁知他的一哦爱一哦女翠翠首先提出异议,只见她粉脸一抬道:“爸爸,这是什么话。展哥哥的后事,当然应该由女儿处理……”

翠翠的话尚未说完,慕容红、婉儿,同时上前一步道:“我姐妹已三媒六证嫁给展小侠,这茔墓收葬的事,当然是我姊妹二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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