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海棠夫人(2/2)
还有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虽是黑衣劲装,蒙面的黑巾都已取下,却不是王雨楼与西门无骨是谁
俞佩玉深深呼了口气,将姬灵燕挡在门外,微笑道:“斗室之中,不想也有佳宾光临,幸会!幸会”
唐无双张开眼来瞧了俞佩玉一眼,目中似有电光一闪,沉声道:“你们说的就是他吗”
王雨楼恭声道:“正是此人。”
唐无双道:“好,老夫就来试试他。”
“他”字出口,这老人左手五指轻轻一弹,排列在那面前的暗器,已有五件啸着飞出。
他右手接着一挥,双足轻轻一扫,又是十多件暗器飞出,剩下还有七八件,竟被他一口气吹得飞了起来。
这老人全身上下,竟无一处不能发暗器,床上的二十多件暗器,眨眼之间,竟全都被他发了出来。
这些暗器形状不同,体积各异,他或似指弹,或似一哦腿一哦踢,或似气驭,击出时的力道与手法也各有巧妙。
二十多件暗器,有的快,有的慢,有的直击,有的曲行,还有的盘旋飞舞,竞绕了个弯从后面击向俞佩玉。
这二十多件暗器,竟似已非暗器,简直就像是二十多个武林高手,手持不同的兵刃,从四方八面杀了过来。
俞佩玉出道以来,也会过不少名家强敌,但这样的暗器,他实是见所末见,闻所未闻。
他手里仍拿着那枝树枝,竟闭起眼来运气,一招“天地无极”正击而出,跟着又是一招反挥而出。
正反相生,浑一哦圆无极。
别人只见他掌中树枝圈了两个圆圈,也瞧不出是何招式,只听得夺!夺!一连串声音,二十多件暗器,也不知怎地竟全都钉到那树枝上。
一根光秃秃的树枝,竟似乎空生出了无数金花。
王雨楼、西门无骨都不禁瞧得变了颜一哦色一哦。
唐无双也呆了呆,终于失声丑道:“好剑法。”
他用力拍了拍王雨楼的肩头,道:“他既已出手,你们可瞧出他剑法来历了么”
王雨楼神一哦色一哦沮丧,叹道:“瞧不出。”
唐无双大笑道:“岂只你瞧不出,就连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也从未瞧过这样的剑法,但老夫却可断定,‘先天无极’门中,绝没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王雨楼道:“的确没有。”
唐无双笑道:“老夫早已知道他绝不会是死了的那俞佩玉,试问他若是那俞佩玉诈死改扮的难道就不会换个名字吗为何还要叫俞佩玉”
王雨楼抱拳强笑道:“在下等失礼之处,还望俞公子多多包涵。”
俞佩玉微微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只所以后……”
话犹未了,突听姬灵燕一声惊呼,一个人“砰”的闯了进来,粗布衣服,圆顶帽子,竟是这店里的店小二。
这和气生财的店小二,此刻神态竟完全变了,竟是两眼赤红,龇牙咧嘴,满脸杀气,满面凶光。
姬灵燕惊呼声中已将俞佩玉拉了开来。
这店小二直闯过去,西门无骨伸脚一勾,将床边一张小桌子勾得飞起,向他直打了过去。
谁知这店小二伸手一拳,便将桌子打得粉碎,俞佩玉暗中一惊道:“店小二又是什么人怎地如此神力”
一念还未转完,王雨楼掌中剑已直刺而出。
这店小二竟不闪避,反而挺一哦胸一哦扑上,利剑立刻穿一哦胸一哦而过,王雨楼一脚踢开他,鲜血飞激而出,溅了王雨楼一手。
王雨楼皱眉道:“这厮岂非是疯了怎会……”
一句话未说完,唐无双突然一哦抽一哦出腰畔短刀,刷的一刀劈下,刀光如电,竟将王雨楼一条手臂硬生生砍了下来。王雨楼疼极惨呼,立刻晕了过去。
西门无骨大惊道:“前辈你……你这是做什么”
唐无双红一哦润的面一哦色一哦,竟已变为苍白道:“这店小二已中了苗疆‘天蚕教’的剧毒,不但神智疯狂,变得力大无穷,而且全身的血也俱都变成了毒血,常人只要沾着一点,片刻间蔓延全身,老夫若不砍断他这只手臂,他便已全身腐烂而死。”
西门无骨满头已俱是冷汗,颤声道:“这……这岂非便是‘天蚕教’中的七大魔功之一,‘一哦尸一哦魔血煞大一哦法’,天蚕教莫非已有人来了!”他语声中的惊怖之意,就连俞佩玉听了也不觉寒一哦毛一哦悚然,再瞧那只被砍断的手臂,竟赫然已化为一堆污血。
俞佩玉竟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全身立刻如弓弦般绷紧,那唐无双竟已冷汗涔一哦涔而落,嗄声道:“外面来的人,莫非是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
窗外立刻响起了一阵娇一哦笑声。
笑声如银铃,如黄莺,清柔婉转,说不出的甜蜜悦耳,无论任何人听了这样的笑声,都要心神摇荡失魂落魄。
但唐无双听了这笑声,竟连面上的肌一哦肉一哦都已扭曲。
只听那娇一哦笑的声音甜甜笑道:“到底是唐老爷子好眼力,一瞧就知道是我姐妹们来了。”
唐无双厉声道:“你们无端来到中原作甚”
那声娇一哦笑道:“咱们自然是赶来拜访你唐老爷子的,咱们先到老爷子家里去,谁知老爷子竟已到黄池,于是咱们也就跟着来了,虽然来迟了一步,没赶上黄池大会的热闹,但能见着你老爷子,总算也不虚此行了。”
她嘀嘀咕咕,边笑边说,就像是在和亲戚尊长叙说着家常,谁也想不到在这笑语家常中,也会隐藏着杀机。
但这名震天下的武林巨匠唐无双,却听得连双手都颤一哦抖起来,手掌紧一哦握着那一哦精一哦钢短刀,颤声道:“你……你们竟已到老夫家里去了吗”
那语声笑道:“你老爷子放心,咱们虽然去过一趟,但瞧在大姐夫的面上,连你老爷子家里的蚂蚁都没踏死半只。”
唐无双虽然松了口气,却又突然暴怒道:“谁是你的大姐夫!”
那语声道:“唐公子虽然是貌比潘安,才如美玉,但我大姐可也是文武双全的绝代佳人,两人郎才女貌,不正是一对天成佳偶么”
唐无双怒骂道:“放屁!满嘴放屁!”
那语声也不生气,仍然娇一哦笑着接道:“何况两人早已情投意合,才子佳人,早已在后花园里私订终身,你老爷子又何苦定要将鸳鸯拆散”
唐无双喝道:“我那逆子本不知道那妖女的来历,才会被她所惑,如今早已觉醒,再也不会要那妖女为妻。”
那语声银铃般笑道:“只怕未必吧,唐公子也是个多情种一哦子,绝不会对我大姐变心的,何况像我大姐这样的美人,世上若有男子不喜欢她,那人必定是个白痴。”
唐无双厉声道:“老夫之意已决,你们多说无益,若念在昔日与我那逆子多少有些香火之情,不如早些回去,免得彼此难堪。”
那语声道:“如此说来,你老爷子是定然不肯答应的了。”
唐无双道:“绝无变更。”
那语声道:“你老爷子不会后悔么”
唐无双怒喝道:“唐门中人纵然死尽死绝,也绝不会将那妖女娶进门的。”
那语声默然半晌,又笑道:“我既然说不动你老爷子,看来只好请个媒人来了。”
听到这里,俞佩玉早已知道这“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竟是来向唐无双求亲的,而且三一哦娘一哦子中的大姐,也似早已和唐公子有了私情,这样看来,她们的一哦逼一哦婚手段虽然几近无赖,唐无双的执意不允也未免太似无情。
俞佩玉正想瞧瞧她们请来的媒人是谁是否能说得动唐无双,只听窗户啪的一响,窗外已掠人个人来。
这人双睛怒凸,面一哦色一哦已成黑紫,双肩之上,前一哦胸一哦后背,竟一哦插一哦着七一哦柄一哦珠玉镶一哦柄一哦、光芒闪闪的金刀。
这人死鱼般凸出来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唐无双,眼角鲜血汩一哦汩,那神情也不知有多么诡秘可怖。
姬灵燕紧一哦握着俞佩玉的手,抖个不停,西门无骨一张脸如被水洗,如被雨淋,冷汗连珠滚落。
唐无双却已一跃而起,厉声道:“天蚕教‘一哦尸一哦魔血煞大一哦法’中的金刀化血!”
语音未了,金光闪动,七一哦柄一哦金刀竟一条线飞出了窗外,原来镶珠的刀一哦柄一哦上,竟系着根乌金细线。
金刀腾空飞去,刀孔里箭一般射一哦出了七股鲜血。
鲜血凌空飞一哦溅,几乎已将斗室布满。
唐无双早已抱起王雨搂,掷出门外,他自己也借着这一掷之力,飞掠到这斗室中的横梁之上。
俞佩玉一股掌风拍出,将血点一哦逼一哦在身前两尺外。
只有西门无骨应变较迟,虽也跃到梁上,但身上已溅几滴毒血,他咬了咬牙,竟将这几块一哦肉一哦生生削下。
毒血雨点般溅到灰黄的土墙上,立刻变成了黑紫一哦色一哦,这斗室四壁,立刻像是画满了无数泼墨梅花。
这“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使出的每一件功夫,竟都带着鬼意森森的邪气,她每使一件功夫竟都要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
她们行事是非曲直,且不去说它,但她们的武功,却委实太过恶毒,俞佩玉皱了皱眉,竟突然跃出窗外,
唐无双大骇道:“俞公子,你千万小心了。”
姬灵燕却痴痴笑道:“没关系,世上绝不会有女子忍心害死他的。”
窗外两丈,有株白杨树,树干上绑着四五人,一个个俱是晕迷不醒,显然早已被一哦药一哦物迷失了知觉。
白杨树前,并站着三个面靥如花的绝世少女,一件宽大的黑一哦色一哦斗篷,长可及地,掩盖了她们窈窕的胴一哦体。
她们头上黑发高高挽起,鬓角各各一哦插一哦着朵琼花,一朵花金光闪闪,一朵花银光灿烂,还有朵花却发着乌光。
头戴金花的少女,柳眉微颦,一双秋水如神的眼波里,泪光莹莹,似乎有满怀忧郁难解的心事。
这自然便是那为情颠倒的大姐了。
头戴银花的少女,面如桃花,双目间带着种说不出的媚一哦态,眼波一瞬间,已足以令男子魂销意倾。
第三个少女眼波最妩媚,笑容最甜,说起话来,未语先笑,谁瞧了她一眼,只怕都要神魂颠倒。
这三个绝世的美一哦女,难道就是当今天下邪教中最著名的高手,天下武林中人闻名一哦色一哦变的“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
这三双纤若无一哦肉一哦,柔若无骨的春葱玉手,难道竟也能使出那么诡秘恶毒的武功,将天下人的人命都视如儿戏
俞佩玉若非亲眼瞧见了她们的手段,简直不敢相信。
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三双明媚的眼波,也全都凝集在他身上,似乎要看穿他的心,看到他骨子里去。
那最是动人的铁花一哦娘一哦突然娇一哦笑,道:“是哪里来的美男子,到这里来,莫非是要勾一哦引咱们良家妇女么”
俞佩玉淡淡道:“在下此来,只是想领教领教姑一哦娘一哦们杀人的手段。”
铁花一哦娘一哦悠悠走了过来,娇一哦笑道:“杀人,你说的好可怕呀,杀人总是有损女子们的美丽,咱们可从来不敢杀人的,难道你时常杀人么”
她笑语温柔,眼睛无邪的瞧着俞佩玉,说来真像是个从来没杀过人的,甚至不知杀人为何事的小姑一哦娘一哦。
俞佩玉虽然知道她非但杀人,而且简直将人命视为粪土,但瞧见她这样的神情,竟有些不相信自己了,不禁自己对自己皱了皱眉,道:“方才那两个人,难道不是你杀的”
铁花一哦娘一哦瞪大了眼睛,像是觉得不胜惊讶,道:“你是说方才走进屋的那两个人”
俞佩玉道:“正是!”
铁花一哦娘一哦道:“那两人不是被你杀的吗”
俞佩玉怔了怔,道:“我”
铁花一哦娘一哦道:“那两人活生生地走进屋,被你们杀死,你们想来赖我。”
她居然反打俞佩玉一耙,居然说得振振有词,俞佩玉虽然明知她说的是歪理,一时竟驳她不倒。
铁花一哦娘一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杀了人后,心情不好,但你也不必太难受,只要知过能改下次莫要再胡乱杀人,也就是了。”
俞佩玉本是要来教训她的,不想倒反被她教训起来了,心里当真有些哭笑不得,怒气竟偏偏发作不出。
面对着这样聪明美丽,又刁蛮,又活泼的少女,若是叱喝怒骂,抡拳动脚,岂非太煞风景。
铁花一哦娘一哦嫣然一笑,将手里的罗巾轻轻一扬,笑道:“你心里若难受,就跟我来吧,说不定我能让你开心些的。”
她转身走了几步,回头一瞧,俞佩玉居然没有跟来,竟还是神一哦色一哦安详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铁花一哦娘一哦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脸上却笑得更甜了。
原来她这罗巾之中,正藏着天蚕教中最厉害的迷一哦药一哦。
这“罗帕招魂”大一哦法,看来虽轻易,但使用时非但手法、时机、风向,丝毫差错不得,还得先令对方神魂痴迷,毫不防备,这自然还得要配合使用人的媚一哦力和机智,所以这罗帕轻轻一招间,学问正大得很,否则又怎能和“一哦尸一哦魔血煞”之类的功夫,并列为天蚕教下的七大魔功之一
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已栽在这“罗帕招魂大一哦法”之下,铁花一哦娘一哦瞧俞佩玉年纪轻轻,算定他是躲不了的。
谁知俞佩玉屡次出生入死,早已对任何事都提防了一着,竟早已闭住了呼吸。
铁花一哦娘一哦暗中吃惊,口中却甜笑道:“哟,瞧不出他架子倒大得很,请都请不动么”
只听远远一人笑道:“公子若肯跟着我姐妹走,绝不会失望。”
这语声低沉而微带嘶哑,但就有种说不出的销魂媚一哦力,每个字像是都能挑一哦逗得男子心一哦痒痒的。
就连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自她口中说出来,都像是在向别人暗示着一件神秘而销魂的事。
笑声中,银花一哦娘一哦也已走了过来,她眉梢在笑,眼角在笑,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对俞佩玉媚一哦笑着。
她人还未到,便已传来令人心跳的香气,那纤纤玉手抚一哦着鬓边发一哦丝,眼波流动,媚一哦笑道:“我知道公子绝不会拒绝咱们的,是么”
俞佩玉用简单的话答复了她,他只是淡淡道:“不是。”
银花一哦娘一哦腰肢扭了扭,道:“公子难道真的这样狠心”
她玉手轻一哦抚,腰肢款摆,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引一哦诱男人犯罪,每一个手势,都足以挑起男人最原始的欲一哦望。
但俞佩玉只是淡淡地瞧着她,就像是在瞧把戏似的。
他根本不必说话,这轻蔑的态度已比什么话都锋利。
银花一哦娘一哦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既不肯来,又不肯走,站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俞佩玉笑道:“我只是想瞧瞧,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究竟还有些什么手段。”
银花一哦娘一哦面一哦色一哦突然一变,咯咯笑道:“好!”
“好”字出口,姐妹三个人的身一哦子突然都旋转了起来,那宽大的斗篷也飞舞而起,露出了她们的身一哦子。
她们竟几乎是赤一哦裸一哦着的。
那白玉般的胴一哦体上,只穿着短短的绿裙,露出了一双修长、莹白,纤腴合度、曲线柔和的玉一哦腿一哦。
她们的一哦胸一哦腹玲珑而丰满,纤美的足踝毫无瑕疵,她们细腻一哦滑一哦嫩的皮肤,像丝缎般闪着光。
黑一哦色一哦的斗篷,蝴蝶般飞了出去,漆黑的长发,流云般落下,落在白玉般的一哦胸一哦膛上,一哦胸一哦膛似乎正在颤一哦抖。
她们的舞姿,也如丝绸般柔美而流利,春葱般的玉手,晶莹修长的一哦腿一哦,似乎都在向俞佩玉呼唤。
然后,她们的面颊渐如桃花般嫣红。星眸微扬,樱一哦唇半张,一哦胸一哦膛起伏,发出了一声声令人销魂的喘一哦息。
这正是渴望的喘一哦息,渴望的姿态。
这简直要令男人疯狂。
但俞佩玉还是淡淡地瞧,目光也不故意回避。
这时繁复的舞姿已变得简单而原始,她们似乎还在煎熬中挣扎着,扭曲着,颤一哦动着,祈求着。
俞佩玉突然叹了口气,道:“金花姑一哦娘一哦,你这样的舞姿若被唐公子见了,他又当如何”
金花一哦娘一哦身一哦子一阵颤一哦抖,就像是被人一哦抽一哦了一鞭子似的。
但舞姿仍未停,银花一哦娘一哦一声银铃般的娇一哦笑,三个人突然头下脚上倒立而起,竟以手为脚,狂舞起来。
修长的玉一哦腿一哦,在空中颤一哦抖,伸展着,漆黑的头发,铺满了一地……这姿态不必眼见,也可想像出是多么疯狂,任何男人瞧了若不脸红心跳,还能自主,他想必是有些一哦毛一哦病。
只听唐无双颤声道:“小心,销魂天魔舞”
接着,“砰”的一声,窗户关起,竟是连看都不敢看了,魔舞销魂,谁也不敢自认能把持得住的。
唐无双知道自己纵然远在数丈外,但只要稍为把持不住,立刻便有杀身之祸,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大地静寂如此,只有那销魂的呻一哦吟与喘一哦息声,似乎带着种奇异的节奏,一声声摧毁人的意志。
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关起的窗户,竟被击破个大洞,唐无双竟受不了那喘一哦息声,还是忍不住要瞧。
这老人竟已目光赤红,全身颤一哦抖,几次忍不住要冲出来,虽然拼命咬牙忍住,却偏偏舍不得闭起眼睛。
这销魂魔舞,当真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俞佩玉在严父鞭策下,对这“养心”,“养一哦性一哦”的功夫,自幼便未尝有一日稍懈,单以定力而论,环顾天下武林高手,实无几人比得上他,若非这超人的定力,这些日子来他所遭遇的每一件事,都可令他发疯,但饶是如此,他此刻心跳竟也不禁加速,已不能不出手了。
就在这时,一哦陽一哦光突盛,他眼前似乎有片灰蒙蒙的光芒闪了闪,凝目一瞧,他身一哦子四侧竟已结起一道丝网。
惨白一哦色一哦丝网,已将他身一哦子笼罩在中一哦央,一根根目力难见的银丝,还在不断地从琼花三一哦娘一哦子指尖吐了出来。
俞佩玉目光也不禁被那魔舞所吸引,竟直到此刻才发现──有三个曲线玲珑的绝代佳人,赤一哦裸一哦着在面前狂舞,粉一哦腿一哦玉股,活一哦色一哦生香,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还能留意到这比蚕丝还细的银丝。
铁花一哦娘一哦突然凌空一个翻身,直立起来,咯咯笑道:“想不到你眼力竟不错,竟瞧见了。”
俞佩玉叹道:“姑一哦娘一哦如此牺牲一哦色一哦相,就为的是放这区区蛛丝么”
铁花一哦娘一哦笑道:“这你就错了,我们姐妹的天魔神舞,本身就具有销魂蚀一哦骨的力量,你不信且瞧瞧那位唐老爷子,若不是我姐妹念在唐公子的分上,这位名扬天下的暗器第一高手,现在只怕……只怕早已……”
她故意不说下去,银铃般娇一哦笑了起来。
俞佩玉忍不住转头去望,只见唐无双竟已全身瘫在窗台上,似已全没有半分力气,这铁花一哦娘一哦说的竟非吹嘘,这天魔舞若是针对唐无双而发,唐无双此刻只怕早已死在牡丹花下了,俞佩玉一眼瞧过,实也不禁暗暗吃惊。
铁花一哦娘一哦娇一哦笑了一阵,突又叹道:“只可惜你竟是个木头人,全不懂得消受美人之恩,所以我姐妹才只有将这银丝放出来,但这却也不是蛛丝。”
俞佩玉道:“不是蛛丝是什么”
铁花一哦娘一哦笑道:“告诉你,让你开开眼界也无妨,这就是本教的镇山神物,‘天蚕’所吐出来的‘情丝’……”
俞佩玉微笑道:“情丝……这名字倒也风雅得很。”
铁花一哦娘一哦娇一哦笑道:“情丝纠缠,缠一哦绵入骨,那种销魂的滋味,你连做梦都想不到的,只可惜你方才眼睛太快,否,否则现在就可以尝试尝试了。”
俞佩玉知道这天蚕情丝,必定恶毒无比,自己方才若是被它缠住,立刻就要全身被缚,再也休想挣脱,那时就只得任凭她们摆一哦布了,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容易,方才那刹那之间,看来虽无凶险,其实又无异去鬼门关来回了一次。
想到这里,俞佩玉掌心也不觉一哦湿一哦湿一哦地沁出了冷汗,但面上却是完全不动声一哦色一哦,微微笑道:“在下早已知道名字听来越是风雅之物,其实越是恶毒,销魂散、逃情酒是如此,贵教的情丝也是如此。”
铁花一哦娘一哦撮了撮嘴,道:“本教的情丝,世上无物能比,那些销魂散、逃情酒又算得了什么”
俞佩玉目光一转,道:“既是如此,方才姑一哦娘一哦们手吐情丝时,为何不径自缠到在下一哦身上来在下委实有些不解。”
铁花一哦娘一哦娇一哦笑道:“说你是呆子,你当真是呆子,方才咱们若将情丝直接缠到你身上去,你岂非立刻就觉察了一两根情丝,又怎能缠住你这木头人”
俞佩玉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铁花一哦娘一哦瞧见他的笑容,立刻就发觉自己已被别人用话套出了“情丝”的虚实,眨了眨眼睛,笑道:“但此刻你已被我姐妹的情网重重困住,已是再也休想逃得了,不如快些拜倒在我姐妹的石榴裙下,包君满意。”
俞佩玉道:“姑一哦娘一哦们有情丝,难道在下便没有慧剑么”
语声中,他手腕一抖,本来钉在他掌中树枝上的唐门暗器,便有两件“嗤”的飞了出去。
这暗器虽是借着树枝一弹之力发出的,但暗器破空,风声尖锐,力道却比别人用手发出的还要强劲。
那知如此强劲的暗器到了那若有若无的情网上,竟如飞蛾投入蛛网,挣也挣不脱,冲也冲不破。
这两件尖锐的暗器竟也被黏在情网上,若是人被黏住,情丝入骨,越缠越深,岂非永生也难以挣脱
俞佩玉想到自己,岂非也是被林黛羽的情丝所缚,相思缠一哦绵,不死不休,也不知如何得了。
一念至此,他心中顿时百念俱生,不禁苦笑道:“姑一哦娘一哦这‘情丝’两字,委实是用得妙绝天下。”
铁花一哦娘一哦抿嘴一笑道:“你已甘愿俯首称臣了么”
俞佩玉痴痴地想着,竟似全未听见她的话。
铁花一哦娘一哦道:“你若再不答复,我姐妹的网一收,你便要为情作鬼了。”
俞佩玉长叹一声,道:“为情作鬼,只怕也比一辈子相思难解的好。”
铁花一哦娘一哦道:“好!”
从情网间瞧出去,她如花的娇靥上竟似泛起了一层青气,道:“你既甘作鬼,也只有由得你。”
她纤手轻轻一招,那层惨白一哦色一哦的丝网,便渐渐向中一哦央收缩,渐渐向俞佩玉一哦逼一哦近,只要情丝黏身,便是不死不休。
这“情网”正无殊“死网”。
俞佩玉心里也不知想着什么,竟似全然不知道死之神已向他一步步一哦逼一哦了过来。
远远瞧去,只见他正站在三个天仙般的一哦裸一哦女间说笑,这情况天下的男人谁不羡慕,又有谁知道他已陷入致命的危机。
金花一哦娘一哦痴痴地瞧着俞佩玉,幽幽道:“为情作鬼,的确比一辈子相思难解的好,看来你已是尝过情的滋味,就算死也没什么了。”
俞佩玉突然一笑,曼声长吟道:“欲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
朗吟声中,他掌中树枝轻轻挥了个圆圈,钉在树枝上的暗器,全都暴射而出,又全都黏在“情网”上,排成个圈子。
铁花一哦娘一哦咯咯笑道:“你凭这些破铜烂铁,就想冲得破情网。”
话声中,俞佩玉以树枝作剑,已刺出了数十剑之多,每一剑都刺在黏在“情网”上的暗器上。
他每一剑的力量,俱都大得惊人。
铁花一哦娘一哦只觉手腕一连串震动,“情网”非但无法收缩,更有向外扩张之势,不禁失声道:“好聪明的法子,简直连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要知那天蚕丝黏力极强,世上无论什么东西,黏上便难以挣脱,那时空有力气,也无法施展。
俞佩玉掌中的“剑”若是直接刺在“情网”上,剑被黏住,他就算天生神力,可将“情网”刺破个洞,人还是要被缠住。
但他先将暗器黏上“情网”,再以“剑”击暗器,那些暗器自然是黏不住东西的,这法子说来虽然简单,但若无极大智慧,又怎能想得出,他掌中这根小小的树枝,此刻正已无殊一一哦柄一哦“慧剑”。
这正是智慧之剑,无坚不克,除了“慧剑”之外,世上还有什么能击破“情网”。
只听一连串“叮咚”声音,如雨打芭蕉。
他一剑跟着一剑刺出,力道越来越大,但每一剑所用的力量,俱都丝毫不差,丝网用力向一哦内一哦收缩,暗器受击向外突破,终于已透出丝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