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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发生了令人棘手的事件(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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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出好戏居然以如此寂寥的结局收场,我不禁痛心疾首。富士高哥哥居然这么冷淡,不,居然这么冷漠无情,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琉奈姐姐依然像个婴儿似的大哭大闹;而将自己积攒多年的怨气发泄出来的舞姐姐则对这种爽快的感觉如痴如醉,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此时此刻的她,沉浸在发现“伤害他人=自己的幸福”这个公式的喜悦当中,看起来十分危险。

下一个“循环”来临的时候,一切都会被“重置”,大家关于刚才这一幕的记忆也会消除。谢天谢地,好在这一幕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最终的循环”之前,我可不想一直重复使用这种余味很糟的方法。我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这个方法就到此为止吧。虽说这个方法也可以避免外公被杀,但是结局实在是太凄凉了,我还是再去想个别的法子吧。

琉奈姐姐哭哭啼啼的身影消失在本馆的方向。那种状态的她大概已经没有力气去主屋了吧。琉奈姐姐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在完全冷静下来之前,她是不会出来的。而舞姐姐则把我藏在花草丛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头也没回地跟着走回了本馆。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仰天大笑,然后举杯庆祝吗?别开玩笑了。

这时候,我不禁担心起来:目击了这种场面的我会不会变成一个见死不救的人?会不会变得不敢相信他人?我从花草丛里站了起来,突然之间,几个从走廊走过的人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是外公。他拎着一瓶一升装的清酒,正朝主屋走去。嗯,很好,和“日程”一模一样。

但外公并不是一个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个和外公一同蹑手蹑脚、唯恐被人看到的人不正是世史夫哥哥吗?世史夫哥哥的两只手都拿着下酒菜,看来他们打算躲到阁楼间去,准备一起喝个痛快。没错,他们的这种心情已经写在了脸上。他们的脸上挂着悠然的微笑,明显因共同密谋了一件事而产生了亲切感。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既然我躲开了外公的“盛情邀请”,他就应该一个人喝酒才是啊。为什么会半路杀出来一个世史夫哥哥呢?这个设定是什么时候加到“日程”当中的呢?

在“最初的循环”当中,一起喝酒的只有我和外公,现在加上世史夫哥哥之后,就是三个人了。如果当初一起喝酒的是三个人的话,那么就很容易解释了——因为我躲开了,所以只剩下外公和世史夫哥哥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减法而已。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在“最初的循环”当中,陪外公喝酒的只有我一个人,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而且,在我故意躲开的“第二个循环”和“第三个循环”里,外公都是一个人去主屋自斟自饮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这个场面也是我亲眼所见。外公他并不是一个人,世史夫哥哥就在他的身边。为什么原本“日程”中没有的事情会突然发生呢?原因只有一个:我在这个“循环”里做出了异于前几个“循环”的言行,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反应,最终导致了这种“不一致”的出现。

能够导致这种“不一致”发生的契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世史夫哥哥偷听到了我和舞姐姐最开始的对话。我说了一句“和世史夫哥哥没有关系”,随后便强行把舞姐姐拉到了外面。但在那之后,世史夫哥哥并没有追过来。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看起来没有跟过来的打算。但我并不相信好奇心旺盛的世史夫哥哥在被弟弟冷落了之后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其实他心里大概早就做好了偷听的打算。或许世史夫哥哥在吃完早饭之后,并没有回到二楼,而是透过本馆一层的窗户——那个地方离走廊很近——偷偷地窥视着在中庭的我们。

我和舞姐姐之间的对话,以及后来舞姐姐和琉奈姐姐的对决,我不知道世史夫哥哥到底偷听到了多少。或许他厌烦了那种无情的场面,中途便放弃了偷听。在他正要起身回房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升装酒瓶的外公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外公正好要找人陪他喝酒——“哦,你在啊,正好!”而生性爱凑热闹的世史夫哥哥肯定会摇着尾巴爽快地答应的——“正好我也没事,我们走吧。”

撇开细节部分不谈,事情的大体过程应该和我的推测相差无几。说实话,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巧合”才能让“日程”发生这样的偏差。算了算了,就算这种“偏差”可以修正,我也不会再使用这种方法了。要是让这种方法产生的结果成为“一月二号的决定版”的话,那么舞姐姐、琉奈姐姐以及富士高哥哥之间将会出现一条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而亲手掘出这道鸿沟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反正我还得再想一个新的方法,所以目前这种程度的偏差——让世史夫哥哥陪着外公去喝这场他本不应该喝的酒——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我在心里这么盘算着,恍然间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正傻傻地站在寒风刺骨的中庭里面。可能是因为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吧。我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寻思着自己到底像这样盯着走廊看了多久。

突然间,世史夫哥哥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他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看起来很是奇怪。由于角度的原因,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世史夫哥哥的身影消失在了本馆的方向。他和外公的酒会结束了吗?我期待着外公的出现,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就在这个时候,世史夫哥哥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面。

“啊!”在看到他的时候,我不禁干脆却又愚蠢地叫了出来。世史夫哥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个插满了犹如饺子皮一样鲜花的花瓶——正是那个插满了蝴蝶兰的花瓶。世史夫哥哥并没有注意到怅然若失的我,再一次消失在了主屋的方向。

当世史夫哥哥再一次从主屋回到本馆以后,几乎瘫坐在地的我也终于走回了本馆。我在本馆等了一会儿,但外公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

难道说……尽管今天的我并没有宿醉,但是仍然感到头晕目眩。不,确切地说这比宿醉更让人难受。

难道说……难道说……

世史夫哥哥把外公……

怎么可能!那种事情完全没有道理发生的嘛!

首先,世史夫哥哥完全没有动机,不,他怎么可能有动机呢!而且那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发生的道理嘛。虽然方法上有待商榷,但是我确实阻止了琉奈姐姐、富士高哥哥以及舞姐姐他们的行动。按说,这样一来,外公就不会被任何人杀死了。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被杀死,因为所有在过去“能够引起”外公被杀事件的因素都被我封印在了“历史”当中。

根本就不应该发生的。

那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总之,我必须去确认一下,看看外公到底有没有事。就在我鞭策着由于深陷惶恐而变得瘫软的身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到达本馆的时候,一声惨叫传入我的耳中。

那是叶流名三姨的惨叫声,犹如野兽咆哮般的凄惨叫声。

叶流名三姨究竟目睹了什么样的景象才会变得如此惊慌?我无须调查,便早已心中有数。

[1]在日语里,“q太郎”的“q”字,和“求爱”的“求”字,发音相同。世史夫在这里特地用“求爱”一词,正是为了追求这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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