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奥利布利乌斯(2/2)
“那我呢,我该叫什么?你们能告诉我了吗?”荷辛斯满头是汗,或者尿还没干。
“我们等你加入了以后,交了份子钱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过这个,唔,保罗?”荷辛斯都快哭了。
“份子钱,”弗里格语气坚定地说,几乎是在大声嚷了,“明天再交。”空口说白话,他就想让我松口,马上接收荷辛斯这个大傻瓜加入。他知道我会让步的,因为我爱他,我爱弗里格,为了他我都会献出自己的生命。路易斯耸耸肩,把他的拖鞋砸到荷辛斯湿漉漉的脖子上。“荷辛斯,霍屯督人,从现在开始就是上帝的使者了。”他拿出了年册,喉咙里像塞了团东西似的念道:“千真万确,我向你们说,许多先知和义人都曾渴望见到你们所见到的,但却没有如愿;都曾渴望听到你们所听到的,但却没有如愿。”“阿门。”他最后加了句,虽然年册里并没有这个。
“好极了,”比特贝尔说,“大功告成。”
“我现在是谁呢?谁?我现在叫什么?”
“奥利布利乌斯。”路易斯说。
“这可不是使徒名。”弗里格说。
“这是个芥末牌子。”比特贝尔说。
“奥利布利乌斯是罗马的城市长官,想要娶童贞玛加利大,还崇拜异教偶像。”
“可是……”荷辛斯现在被弄得一头雾水。
“只要你还没交份子钱,你就不能用使徒名。但是你不用为这个担心,你亲爱的朋友保罗已经说了,你明天会补交的。对吗?”
“你真是个古怪的家伙。”弗里格说。
路易斯恼火地看到比特贝尔在咬一个苹果。苹果,天堂之果,按照年册是必须让所有四个人一起分享的。使徒与他们仪式之间的和谐一致已经出现了裂缝。
“我带了一本书来,是保罗要求我带的。”荷辛斯说,“我要拿过来吗?现在就拿?”
在他走开的时候,弗里格说:“这可不是我的错。他是从洛文德格姆来的,那里的人就是这个样儿的……”
这本在它一生中还从来没被当过禁书的书,是本有点儿潮湿的小册子,有人——肯定是很久以前了——在里面贴上了英语或美国语的剪报。卷曲的封面是黑白色大理石花纹的硬纸板,上面写着:作曲集 。下面是一个无法辨识的名字和纽约布鲁克林大街53号 。里面的画线纸上贴了泛黄、折皱了的照片。是凶犯、士兵、法警、戴钟形帽且有一口坏牙的女人。
“是从美国来的。”荷辛斯说。
“修女们谁都不懂美国话的,所以它怎么都成不了禁书。”
“可这里面有坏女人。”荷辛斯绝望地叫起来。
“我要好好看看。”路易斯把书夹在自己腋下,“现在让我们祷告吧。”
他们闭上了眼睛,念起了《圣母经》,就着《沙皇和傻木匠》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