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洗钱入门 · 2(2/2)
想到这儿我琢磨着,何必要用我现在的代理人呢?过去我筛选代理人的标准有两条,一是忠诚,二是能够在不惊动国税局的情况下快速赚取大量现金。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可不好找。我的首席代理人是艾略特·拉维尼——他迅速成了一个恶魔。他不仅是我的首席代理人,而且正是他向我推荐了安眠酮。他是美国最大的服装制造商派瑞·艾力斯(perry ellis)的总裁,公司总部位于曼哈顿市中心的服装区。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可稍有误导之嫌。事实上,他的疯狂程度可是丹尼的10倍。真的,看起来似乎毫无可能性,而实际上,跟他相比,丹尼可就是小儿科了。
艾略特每年从派瑞·艾力斯捞取几百万美元的好处——他与海外工厂进行秘密交易,海外工厂提高生产成本,每件服装派瑞·艾力斯需多付1~2美元,然后工厂把这部分钱再转给艾略特。当我通过发行新股票让艾略特赚钱时,他就会用从海外工厂收到的现金和我结算。这是笔完美的交易,不会留下丝毫的书面把柄。但艾略特对我的态度开始有所转变。他的赌瘾和毒瘾让他忘乎所以,他对我的付款也越来越慢。到现在为止,他帮我代理新股票已欠了我将近200万美元的利润,但如果我完全跟他切断关系的话,毫无疑问,这笔钱也就打了水漂。因此,我选择慢慢地逐他出局,继续让他从新股票中赚钱,同时偿还债务。
尽管如此,艾略特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他已为我赚得700多万美元现金,再加上另外的1 000万美元,现在已安全存放在美国境内的保险箱中和小心挖的洞里。尽管初步有了点眉目,但我还是不确定该如何把这些钱转到瑞士。等几小时后与索雷尔私下见面时再一起讨论一下。我一直在想,要想再找一个既能赚到同样多的现金又不会留下书面把柄的人来替代艾略特真是挺难的。但现在,有了瑞士这个主要代理层,赚取“干净”现金已不再是我担心的问题了。我只需将钱存在瑞士账户中等着收利息就行了。今天会上唯一没能解决的问题就是,根据银行的操作,我怎样才能使用我瑞士账户中的钱进行消费?洗钱之后我怎么能把这些钱再转回美国进行投资?仍有很多疑问有待解答。
但最重要的是,使用瑞士银行后,现在我选择代理人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忠诚。这使我一下子多出了很多代理人后备力量,我灵机一动,马上想到了我太太的家人。他们都不是美国公民,都住在英国,远离联邦调查局的视线。事实上,联邦证券法中有个鲜为人知的豁免条款,允许非美国公民投资上市公司,其条款比美国公民要优惠很多。这被称为《s条例》,它允许外国人购买上市公司的私募证券,并可避免《144规则》“两年的持有期”要求。根据《s条例》,外国人的证券持有期仅为40天。这个条例够荒谬的,竟然使外国人比美国投资者享受到更多的优势。由此,和大多数证券管理者愚蠢的“杰作”一样,这个条例也导致了大规模的滥用——精明的美国投资者们纷纷与外国人进行秘密交易,非法利用《s条例》对上市公司进行私人投资,无须(根据《144规则》)等到持有满两年后才出售股票。曾有许多外国人主动来找过我,只要支付适当的费用即可充当我的代理人,让我利用他们的非美国公民的身份钻《s条例》的空子。但我始终没有同意。我一直牢记着阿尔·艾布拉姆斯的警告。此外,我怎么能让外国人帮我做这种违法的事,我根本就信不过他们。毕竟,利用外国代理人根据《s条例》购买股票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肯定会引起联邦调查局的注意。因此我一直采取规避态度。
现在,有了双重代理,有了太太的亲戚作为第二层保护网,突然间这一切看上去似乎就没那么危险了!
紧接着我将思绪定格在我太太的姨妈帕翠西亚身上,噢,不,应该说是我的姨妈帕翠西亚。对,她也成了我的姨妈!我和帕翠西亚姨妈初次见面时,我们就知道彼此志趣相投。想想第一次见到我时所看到的一切,这可真是太有讽刺意味了。那是两年前,在伦敦多尔切斯特酒店,她进来时刚好碰见我过量服用安眠酮,事实上,当她走进酒店客房时,我的脑袋正在抽水马桶里淹着。但她没有批评我,而是一直安慰我,陪了我一整个晚上,拉着我不让我脑袋往马桶里钻,任由我大吐刚吃下去的“毒药”。接着,她用手指捋着我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妈妈对我那样。第二天,我们一起吃了中餐,她丝毫没让我因昨天的事感到一丝一毫的内疚,并且说服我不要再滥用药物了。事实上,接下来连着两周我一直都很清醒。当时我正和娜丁在英格兰度假,我们两个人相处得从来没有这么融洽过。我心情极佳,甚至都想过搬到英格兰住,让帕翠西亚成为我们生活的一分子。但在内心深处,我清楚这只是个幻想罢了。我得生活在美国,stratton在美国,我的权力在美国,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待在美国。等我回到了美国,在丹尼·波洛西和艾略特·拉维尼以及我手下其他经纪人的“良好熏陶”下,我立马恢复了用药的习惯。随着后背愈加灼痛,我的毒瘾也比以前更强烈了。
帕翠西亚姨妈65岁,离异,退休教师,无政府主义者。她可是个完美的人选。她一向不屑于与政府相关的事,而且绝对值得信任。如果我开口让她帮我做事,她会露出最温暖的笑容,第二天就登上飞机到我这儿来了。此外,帕翠西亚姨妈没有钱。每次看到她时我就会给她一笔钱,可能一年都花不完,但她一直拒而不收。她内心太过骄傲了。但现在,我可以这样跟她解释:她为我做事,所以大赚一笔也是理所应当。她想花多少我就让她花多少。事实上,我会改变她以前的窘迫生活,让她过上有钱人的日子。这是个多么棒的想法啊!此外,她根本就不会花钱!她是在“二战”的废墟中长大,现在指望着少之又少的教师退休金生活。即便是想大把“烧钱”,恐怕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烧吧。可能她大部分的开销都会用在溺爱她的两个孙子上面。这倒挺好的。事实上,想到这个我的心都温暖得不得了。
如果美国政府有朝一日真的来敲帕翠西亚的门,那么她只需让他们滚蛋。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你在乐什么呢?”丹尼咕哝着,“这次会谈可真他妈的浪费时间!而且我连片安眠酮都没有,真是郁闷。说说看,你在想什么呢?”
我笑笑,“几小时后我会与索雷尔见面,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不过我很确信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回到酒店就给珍妮特打电话,告诉她明天一早让一架里尔喷气机在机场等我们,并预订一下多尔切斯特酒店的总统套房。伙计,我们要去伦敦,我们要去伦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