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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烛影摇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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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林边,一清陡然停住脚步,回头对玉灵子笑道:“松林中本有路可走,只是东折西回,走起来很是遥长,不如踏着林梢而过,来得快些。”

说完话,也不待玉灵子等回答,立时一个纵身,跃上松树,踏着林梢上枝叶,向前大奔去。

玉灵子冷眼看一清,竟是存心想一较轻功长短,冷笑一声,也纵上林梢,向前追去。

慧真子握着霞琳一只左腕,帮助她踏林梢飞渡。

幸好,这片松林不过只有几丈宽度,如果再宽上一点,杨梦寰势必摔下松树不可。

飞渡过松林后,又攀登了一段峭壁,才算到了峰顶,这时已经是二更天气了。

玉灵子打量了峰顶形势,大约有五百亩左右大小,大觉寺就在峰上,依据着山势筑成。

一清把几人让进寺中厢房中坐下,这座厢房,大概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饰设得异常清雅。

这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轮明月悬挂中天,似水光华由窗门中透射房内。室中一盏松油火烛,吃那月光一逼,光焰变成了莹莹青色。一清侧脸向霞琳望去,只见她微带笑意,坐在梦寰身侧,灯光下娇美绝伦,不禁为之一呆。

玉灵子打量寺院形势,只见这座寺院和一般庙宇大不相同,房舍疏落,全依据着山势建成。这哪里像是和尚庙,简直是一座堂皇富丽的山庄。

房外是片广阔的草坪,月光下人影穿梭往来,虽然都是和尚,但服装却分出数种不同的颜色。看他们行色匆匆,像是很忙,但却是一语不发,你来我往,彼此各行其事,有如陌生路人。

玉灵子等登山入寺,沿途遇见不少和尚,大都是冷冷张望,不闻不问,有些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这种冷漠情形,造成一种神秘和紧张的恐怖气氛,使人有置身鬼域的感觉。

玉灵子和慧真子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什么阵仗。地方大都见过,但此刻竟也觉着有一种恐怖的意念,只觉这地方险气森森,使人不安。

那自称一清的知客僧人,似已看出了玉灵子等的不安神色,冷笑道:“几位请在房中稍坐一刻,待我请示过敝寺的方丈后,再来回几位的话。”

说罢,转身出去,左脚刚刚跨出汀外,陡然转过身子,笑道:“贫僧未来相请之前,几位最好不要擅自离开这里。”

玉灵子怒道:“我们投刺拜山,不过是依武林中规矩行事,就凭这间小小石屋,还能困住人不成吗”说着话站起身子,对着门口走去。

一清冷笑道:“道长跋涉远来,还是请休息吧!”说话之间,双掌一合一推,登时有一股潜力逼来。

玉灵子心中暗想:此刻若不给这和尚一点苦头吃,还待何时心念一动,功行右臂,异掌一立随即劈出,一股掌风,应手而出。

两股潜力一发,玉灵子凝立未动,那一清和尚却不自向前冲了三步,借势向前走去。

双方这一换掌交劲,虽然分出了胜败之势,但玉灵子心却是暗吃一惊,因为一清和尚不过是大觉寺中一个知客僧人而已,竟有接待自己七成的功力,其方丈、监事之流,必然要比一清和尚高出许多。看来这趟大觉寺之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中虽在发愁,但表面却是不露声色地退到原位坐下,暗中在筹思脱身之法。

四人足足等了顿饭时间,仍不见一清转来,慧真子等得不耐,几次要冲出去寻找寺中方丈理论,但都被玉灵子劝阻下来。

蓦然间,三声鼓响,划破这绝峰上的沉寂。接着钟声悠悠,绕耳不绝,九响过后,始归寂然。

钟鼓鸣过良久,才见知客僧人一清匆匆返。此时,他已放去禅杖,空着两手进来,态度也较和缓,对玉灵子等合十笑道:“敝寺方丈,闻得几位造访,甚表欢迎,现在觉生殿恭候大驾,命贫僧延请几位入内相见。”

玉灵子回顾了慧真子一眼,一起缓缓起身,随在知客僧一清身后,出了客室,穿过草坪,沿着一条白石铺成的雨道,向里走去。那甬道绕着疏落房舍,盘曲而入。

转过了几个弯,形势又是一变,只见两侧巨松夹道,月光下沉阴匝地,松道尽处,耸立着一座大殿,遥望殿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但却听不到一点嘈杂之声。

一清带着玉灵子等,直奔那大殿中去。

这座大殿全用青石砌成,高约三丈,大有九间,殿内高烧着二十四只松油巨烛,火光熊熊,照得十分明亮。

后壁正中间,分坐着三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中一人,长眉垂目,闭眼静坐,面色红润,白肤细腻,玉灵子暗暗一惊,心中忖道:就是内功精纯的人,也难有这等容色,这和尚分明已修到返老还童之境。

再看右边一僧,面色如铁,体胖似牛,两腮肉直垂颚下,端坐莲台,宛如一个大肉团。

左边坐的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一脸冷若冰霜神情,和右边一个胖的,恰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三人,正是大觉寺的三位长老,中间的是住持方丈神佛灵远,右面那个胖的叫铁弥勒海灵,左面矮瘦的是枯佛灵空。

两侧分列着四个青色僧袍的和尚,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鸭蛋粗细的禅杖,这四人年龄都在五旬上下,另在神佛灵远的背后,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秀眉清目的小沙弥。

知客僧一清抢前一步,合掌躬身,禀道:“昆仑派的掌门人玉灵子等,已随弟子进殿谒驾。”

灵远睁开眼睛先望玉灵子一眼,眼光又在霞琳身上打转,笑道:“昆仑派掌门大驾亲临敝寺,不知有什么教言吩咐”话虽然说的和气,但神情却骄慢凌人,端坐莲台,动也没动。

玉灵子心中虽有气,但却忍下去没有发作,单掌一立,笑道:“无事自不敢惊扰清修,贫道一位师兄一阳子,半月前曾和一位空门好友澄因大师,为求一粒雪参果,联袂拜访贵寺,迄今未闻下落,恕特来讯问一声。”

灵远还未答话,左面坐的枯佛灵空,突然冷笑一声,答道:“雪参果岂是轻易求得的吗令师兄一番心机只怕是白费了!”

慧真子脸色一变,怒道:“雪参果也算不得什么神品,我们投刺拜山,只为探询师兄下落。”

只听枯佛灵空一阵呵呵大笑:“大觉寺素不和江湖上人物交往,昆仑派和我们更是毫无渊源,这地方是清静的佛家圣地,岂能容你们撒野发狂”

灵空几句话,不但气得慧真子全身打颤,就是玉灵子也忍耐不住了,冷笑一声,道:

“大觉寺谈不上铜墙铁壁,我们投刺拜山,无非是格守武林规矩而已。今天贵寺如不能说出贫道师兄下落,岂止是撒野发狂能够了事的”

神佛灵远傲然一笑,道:“这么说起来,几位是有心来我们大觉寺生事了”

玉灵子疾退两步,反手抽出背上长剑,厉声喝道:“大师如不肯见示贫道师兄下落,玉灵子只有动手逼问了!”

神佛灵远纵声一阵大笑,袍袖拂处,一阵劲风卷出,殿中二十四只松油巨烛光焰立时摇颤欲熄,玉灵子、慧真子只觉满室潜力激荡,冷气迫人,不觉心神一震,待烛光复明时,莲台早空,三僧已音,竟不知何时离去。

大殿上,只余下知客一清和四个手握禅杖列侍两侧的青袍和尚,那两个小沙弥竟也同时隐去。

瞬息变故,大出意外,玉灵子也不觉为之一呆,心中暗暗忖道,那和尚袍袖一拂之势,劲风随起,分明是借势打出了一种至高的内家气功,只是潜力中阴寒逼人,不知是甚么原因,看来这大觉寺实非善地。

他这里略一沉思,四个青袍执杖和尚,已迅速散开,分守四个方位,把几人围在中间。

玉灵子看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心知只有动手一途,回头对慧真子等说道:“你们暂时不要出手,先让我试试这四个和尚功力再说。”说完,一欺步,振腕挥剑,猛向西边一侧刺去。

玉灵子腕力沉浑,长剑出手,急劲若风,但那四个青衣和尚,都是大觉寺八个一代弟子中人物,功力杖法,均有精深造诣,一声金铁大震,长剑已被禅杖架开。

玉灵子挫腕收剑,第二招尚未攻出,左右两禅已同时攻到,杖挟劲风,力道奇猛。

玉灵子蓦然一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剑尖,一招“乘龙引风”卸字诀,化开了两杖交攻,大喝一声,展开了分光剑法,刹那间,精光电掣,剑风似轮,昆仑派分光剑法,原以巧快为主,适宜抢攻,再加上玉灵子深厚的内力,愈觉着攻势凌厉。

梦寰一侧观战,看师叔剑若游龙,在四僧杖风中穿来闪去,点。刺。劈。截,灵活无比。他自学会分光剑法后,始终没有机会观赏揣摩,今天有此良机,自是不肯放过,凝注全神,默察变化。

只觉这一套同样的剑法,在玉灵子手中,却增强了十倍威力,制机抢攻,无不妙极,这一阵观赏,增强了他不少心得阅历。

玉灵子剑气,一连抢攻数剑,但始终未能把环围四僧迫退一步,而且四僧禅杖上的劲道,愈打愈觉沉猛起来,各守方位,拒攻还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三十回合后,玉灵子心中发起急来,看四僧内力,越打越是沉着,估计当前敌势,自己如要冲出围困,尚非难事,但如想击败四僧,恐非短时间能够得手,敌人正主儿隐起不肯出手,分明已存了轻视之意,如再让人家四个门下弟子走到上锋,实有伤昆仑派的声誉,心念一动,剑法随变,已不再顾及造成流血惨局。

梦寰见师叔陡然间,演出了追魂十二剑的绝学,同时左手也展开天罡掌法,左掌右剑交相迫攻。剑法若满天银星流动,掌风似万丈怒涛卷出,剑走巧着,耀目生花,掌发内力,劲道迫人。

这一来,四僧果然相形见拙,被迫得连连后退。

眼见玉灵子就要得手,猛闻一僧大吼一声,杖法随着一变,接着四僧相互移位交走,禅杖随势穿打,起初还见四僧交相攻守,杖影闪动,几招逐后,愈走愈快,四条禅杖,结成一片光幕,把玉灵子凌厉的攻势封住。

慧真子看师兄无法胜得四僧,振腕挥剑而上,出手一招“风雷交击”,剑尖左右刺点,接过两个和尚的禅杖,立时把四个和尚交走穿打的阵式破去。

这一来,玉灵子感受的压力骤减,大喝一声,挺剑急攻,刷、刷、刷,一连三招绝学,长剑若游龙穿空,登时把两僧迫退数尺。

这四个青袍和尚,都是大觉寺八大一代弟子中的人物,每人都有着三十年以上的深厚功力,除了三位长老之外,是大觉寺武功最高。辈份最尊的一代,全用一字排名,以风。清。月。明、云。雷、电,闪排称,其中一明大师,因谏观三位长老稍敛恶行,而遭逐出门墙,已在前回表过不提。八大一代弟子,一风、一清、一月。各有职司、和玉灵子慧真子动手的,是云、雷、电、闪四大弟子。慧真子加入助战后,电、闪两僧被她缠住,玉灵子对付云、雷两僧,却是绰有余裕,剑刺掌劈,十合己迫得二僧险象环生。

慧真子力拒电、闪两僧,半斤八两,胜败难分。

眼看玉灵子就要得手,蓦闻殿上两声狂吼,知客一清和另一个青袍僧人两只禅杖,卷着一阵狂风,向玉灵子后背攻去。

杨梦寰早已蓄势戒备,两僧一发动,他也同时出手,长剑“玉女投梭”直向二僧迎去。

和一清同挟玉灵子的青衣和尚,是掌理觉生殿的一月大师,这两人功力比云、雷、电、闪四僧还要深些,杨梦寰如何能抵拒得住,吃一清横杖一架,把长剑直荡开去,人也倒退一步。

一招接,杨梦寰已觉出和人相差太远,如果硬挡敌锋,难走十合以上,当下展开朱若兰传受的“五行迷踪步”忽左忽右,闪击拦刺,身形若飘风影一般,一清和一月大师,空负一身本领,却被梦寰闹得手忙脚乱,两支禅杖横扫直打,但却杖杖落空,不到五合,一清和一月被杨梦寰逗得晕头转向,那样子比和玉灵子动手的云、雷两僧更加尴尬危险。

霞琳看梦寰在两僧禅杖交相扫击中穿来闪去,起初甚为担心,生怕梦寰被禅杖击中,到后来看两僧始终打不着他,不由高兴起来,她胸无城府,心若晶玉,看的快乐,忘记了身在险地,拍着手:“啊!寰哥哥,那两个和尚要累死了,还是打不到你,真好玩呢!”

玉灵子听得霞琳一嚷,不觉转向梦寰看去。见他戏弄二僧身法,奇妙异常,在二僧禅杖劈扫中穿来闪去,步步恰到好处,瞬息之间,攻守易势,二僧由猛攻变成忙守,被梦寰左一剑,右一剑,逼得节节败退,禅杖左拦右架,竟难再攻出一招,不由心中大感奇怪,看他移步身法,含蓄无穷玄机,但却非昆仑派中武学,不知他在哪里学得这等奇幻武功。

玉灵子这一分神观察梦寰奇玄的身法,手中剑不自觉缓缓慢下来,被一电觑个破绽,趁势一杖劈下,杖风疾劲,几乎劈中左肩,心中一惊,赶紧收回心神,运剑拒敌,连攻数招,才又抢回主动。

这时,胜败之间,已极明显,一清、一月被梦寰用“五行迷踪步法”,逗得晕头转向,险象环生,一云和一电吃玉灵子凌厉剑风,迫得还手无力,只有慧真子和一电、一闪两憎斗个半斤八两之局。

激战中,蓦闻殿角一声大喝道:“没有用的的东西,六个人还打不过人家三个,都给我退下去!”

这一喝,真似焦雷骤发,震得大殿上屋瓦格格作响,几人不自觉停下手。清、月、云、雷、电、闪六僧,一齐跃到大殿门口,一排横立,挡住众人退路。

玉灵子转脸望去,只见刚才隐去的铁弥勒灵海重又出现,庸肿如牛的身躯,缓步向大殿中逼来,这当儿,地面带怒容,暴眼圆睁,神态越发鬼恶。

玉灵子自和一清较劲,云、电接战之后,已知大觉寺僧侣武功非同凡响,这胖和尚既是寺中长老,武功当是更高,他哪里还敢有丝毫大意,凝神横剑,蓄神以待。

灵海在玉灵子五步外停住,冷笑一声,道:“道长的剑术不错,贫僧奉陪你几招试试如何”说完话,蓦地欺步进招,一掌劈下。

玉灵子右脚向前疾进半步,身形斜转,长剑上撩“迎风断草”,斩小臂。

灵海看起来身躯肥胖,极为拙笨,那知动上手,竟是十分灵活,左腿一旋,疾退数尺,双掌交换出手,眨眼间连劈四掌,而且一掌比一掌力道威猛。

玉灵子力贯剑尖,划出半圈银虹,剑风拨引开四掌后,抢攻三剑,但都为铁弥勒随掌打出的潜力逼开。

彼此交攻几招后,玉灵子已感觉到对方功力深厚惊人,行气运劲,横剑待敌,一再抢攻。

只听灵海一声大笑道:“昆仑派掌门果然不凡,再接我几掌看看。”说完,脚踏中宫,欺身直上。

玉灵子长剑斜出一招“飞瀑流泉”,剑锋点刺敌人左胸,暗藏一招“倒转阴阳”的变化,只要敌人一让招,立时变刺为扫,追击中盘。

那知灵海不避剑势,左掌猛地振腕一挥,逼住剑势,右掌一招“直叩天门”,迎头劈下。

这一掌,是他内家真力所聚,威猛无伦,玉灵子只得一挫腕收回长剑,跃退七尺。

灵海随势追袭,双掌连绵抢攻。掌风潜力,也愈打愈强,十几招后,大殿内二十只松油火烛。全吃那激荡的潜力,吹得摇摆不定。

玉灵子也把全身真气,凝聚贯注剑身,那闪动寒光中,另含极为强烈的剑风,表面上看去,两人只是各出绝学,抢制机先,其实在制机抢攻中,也同时耗着内家真力。那攻出一掌。一剑中,不但蕴藏着变化杀机,而且还含蕴了千斤真力。

斗过十五个回合之后,王灵子渐渐觉出不敌,只感对方掌力愈打愈猛,招术越出越怪,自己剑光的圈子,却逐渐遭人掌力压缩。

这时,玉灵子内力真气,正慢慢消散,处境十分危险,再强撑下去,随时有遭人掌力击毙之险。

慧真子冷眼旁观,看师兄已难再撑下去,正待振剑助战,突闻得一声清叱,接着咚咚两响,挡守殿门口的六个青衣人,两个中暗器躺下,十余点银芒破空飞人。大殿上二十四支松油火烛,被打熄一半。飒飒风响中,殿门外闪电般穿入三个人来。

刹那变故,,全场震惊,铁弥勒掌势一缓。玉灵子借机跃退三尺,转眼看去,来人并排而立,中间一人道袍背剑,正是大师兄一阳子,右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握一柄黑黔黔禅杖,俩人容色,都很憔悴,左面站一个秀丽绝伦少年。却是女扮男装的朱若兰。这三人这时间突然现身,当前几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触。杨梦寰抢先一步拜倒地上,沈霞琳却娇喊一声,对着那慈眉善目的和尚扑去。

玉灵子单掌立胸。微=躬身,道:“大师兄好!”

慧真子却满脸凄然,说道,“大师兄,老禅师,你们都为我吃苦,慧真子感愧死了。”

一阳子先还玉灵子一礼道:“小兄当受不起大礼,一阳子拜候掌门人康安,小兄数月前犯了门规戒约,俟出大觉寺,当即拜领责罚。”

玉灵子淡淡一笑,道:“大师兄言重了,三师弟告诉我经过,事非得已,如何能责怪师兄。”

一阳子淡淡一笑道:“掌门人宽恕不究,小兄更是惭愧,我这里拜受恩恕了!”

说完,合掌当胸,深深一躬,然后才扶起梦寰,望着慧真子微微一笑。

就在众人讲话之间,熄去的松油火烛,已重新被两个小沙弥点燃,黄缎垂慢后,缓缓转出来神佛灵远和枯佛灵空。

只听灵远一阵大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恭喜两位脱险了。”一阳子冷笑道:“你认为那石牢真能把我们困死不成”

神佛灵远笑道:“好说!好说!道长言重了,区区几根石栏柱,如何能困得两位大侠。”

灵远话一落音,枯佛灵空却冷笑道:“是哪位开了石牢,放出两位,请站出来,让佛爷见识见识。”

朱若兰傲然一笑,道:“是我开的石牢。放他们出来,你要怎么样呢”

枯佛灵空望了朱白衣两眼,正待发作,神佛灵远却抢先笑道:“几位今天还想离开我们大觉寺吗”

说完,脸色突地一沉,注视霞琳,袍袖疾佛,一阵风自袖底卷出,烛影摇红,全殿骤一暗,他身侧两个小沙弥,双双一跃,猛向霞琳扑去。

别看两个小沙弥年龄不大,身法却是快速无比,眨眼间,已到霞琳身侧,澄因大师距离霞琳最近,正要抢救,朱若兰已抢先出手,青衣飘动,两掌左右拍出。

但听得两声尖叫,两个小沙弥各中一掌,双双被震退数步。

灯颤复明,大殿上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势,昆仑三子和澄因大师,个个都纳气凝神,准备以本身修为功力,抗拼敌人一击。

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更是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只有朱若兰和神佛灵远没有凝神作态,但两人脸色,都是十分沉重。

两个小沙弥,功力竟都不弱,中了朱若兰一掌后,人还没有栽倒,缓慢退到神佛灵远身侧。

灵远对这两个随侍小沙弥异常爱惜,两人武功,也都是由他亲自传授,眼看着伤在朱若兰的手下,乙中愤怒已到极点。当下脸色大变,一阵冷笑,双掌相抵,不停交搓,两目凶光,直逼在朱若兰的脸上。

昆仑三子一看灵远神态,已知他在运集功力,只怕朱若兰挡受不住他这一击,赶忙移步向她身边靠去。

这时,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已到了弓满待发之境,但却都蓄势相待灵远,似是要等他一起出手。

蓦闻神佛一声大笑喝,右掌一扬劈出,但觉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几人逼来。

昆仑三子各运内功,左掌同时打出,那知力道初发,灵海和灵空也随即发动,四掌并举,劲风若若,横里击来。

澄因虎吼一声,把毕生功力运集掌上劈出。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大殿上廿四支松油巨烛,吃那激荡潜力震熄大部,余下七八支虽然未熄,但也光焰摇摆不定。

这种内家真力交打,一丝取巧不得,昆仑三子和澄因大师,合接对方三僧一击之后,立时觉着心神一震,尤以神佛灵远打来力道,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劲道正锋虽被昆仑三子内家罡力震开,但却感到一阵阴冷之气,逼人生寒。

一阳子首觉不妙,大声喝道:“快退!”

梦寰和霞琳首先跃出大殿,紧接着澄因和昆仑三子跟踪退出。

只听殿中传来神佛灵远呵呵大笑。

朱若兰道:“那和尚掌力险寒迫人,必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功夫,如再接他一击,我们可能要有人受伤,几位先走,让我挡他一阵试试。”

她话虽说得和婉,但神态之间,却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昆仑三子一时间竟答不上话。

朱若兰一扬柳眉,催道:“几位如不听我良言忠告,眼下就要有人受伤,那时后悔就迟了。”

这几句,果然有效,一阳子叹息一声,当先仗剑开路,紧接着慧真子。梦寰。沈霞琳鱼贯相随,玉灵子和澄因大师一剑一杖断后,拒敌追兵,一行人向寺外冲去。

沿途群僧,虽然纷纷出手拦截,但如何能挡得住一阳子全力冲击,被他伤了不少拦截的和尚。

这当儿,神佛灵远,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都已追出大殿。眼看一阳子等连伤阻击弟子,冲向寺外,更是暴怒,灵海和灵空双双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来三丈多高,施出轻功绝技“拔步登空”,猛向一阳子等追去。

就在灵海和灵空跃起的同时,朱若兰已运集好本身真气,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一道银虹飞起,迎向二僧撞去。

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功力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可伤人在十丈之外,不过朱若兰功候还浅,只能勉强使身剑合一。

不过,这等至高的驭剑神功,威势究竟非同小可,二僧只觉一大片寒芒中卷着凌厉剑风迎面罩下,无法出手招架,不觉心神一震,同时劈出两股强猛掌风,把急袭而来的剑气一挡,借势一沉丹田真气,硬把前冲劲道收住,脚落实地,向后一跃,退出一丈多远。

朱若兰功力过浅,吃两僧劈出内家罡力一挡之势,已难再驭剑追袭,人落地上,银虹随剑一敛。这时驭剑之术,最是耗人元气,朱若兰落地之后,已觉娇喘吁吁,赶忙凝神行功,运气调息。

神佛灵远双目不瞬,盯在朱若兰的身上,半响后,才冷冷问道:“看你年龄不大,竟能驭剑伤人……”

说到这儿,声音突转严厉,接道:“你那驭剑之术,是从哪里学得”

朱若兰傲然一笑,道:“从哪里学的,你不配问!”

灵远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去。

他借问话时,已暗中凝集了功力,这一掌劈出,实是他毕生功力所聚。

朱若兰闪避不及,只得运集真气,左手拍出一掌,准备拼受震伤,接他一击。

那知一掌劈出,竟是毫无阻力,心中甚感奇怪,不自觉把打出的劲道收回。

只感一阵阴寒之气,随着慢回力上,浸人体内,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侵入体内寒气逼住。

灵远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你已被我太阴气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七日。

现下你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以你驭剑之术,换我疗治之法。”

朱若兰冷笑一声,转身一掠数丈,疾向寺外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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