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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木屋之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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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琦由心底泛升起一股寒意,道:“什么人”

那黑衣人道:“大都是犯了王府戒规之人。”

上官琦道:“凭藉着区区木屋,也能囚得住武林人物么”

黑衣人道:“此刻时间无多,我无暇和各位细说了。”伸手指着西面一排木屋,接道:“这里有八幢空室,诸位请选一幢躲去。此地每日中都有王府中护院卫队,早上、中午、晚上查看三次。明晚二更之后,我再来此地接迎几位,击掌二声为号,如若听不是掌声,切不可开启门窗,向外探看。”

左童张方突欺进一步,道:“大驾可否请除下面具”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此时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到时候我自然会除下面具,让你见识一下。”

话声微微一顿,又道:“早上的巡查已然快到,你们快些进去吧!”

对这人的言语举动,上官琦等虽然心存怀疑,但沿途行来,都无差错,一时间犹豫难决,不知是否该进入那木屋中去。

只听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如若你们不肯听我的话,决无法逃过滚龙王府的巡视卫队,那不但将功亏一贯,能否逃得性命,还难预料。”

上官琦略一沉吟,道:“好吧,劳驾在这里停上一会,在下先进去瞧瞧再说。”身子一转,直向那排列的小木屋中行去。

那黑衣人似是已知上官琦是怕他逃去,借词查看那些木屋,暗中却指令随行之人监视自己的举动,如若那木屋中埋伏有什么暗器,这些人立时将一同出手对付于他,当下冷笑一声,凝立不动。

上官琦跑到那木屋前面,随手拉开一扇门,探头向里面望去。

这座木屋,十分狭小,一个人躺下去,就没有一点活动的余地。

上官琦看了一阵,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这些木屋并无奇特之处,只要武功稍有基础之人,就不难用掌力将它震破,但听黑衣人说,这木屋之中,囚人甚多,不知何以那些被囚之人甘愿束手就戮,不知破室而逃”

只听那黑衣人道:“你看好了没有我要走了。”

上官琦回过身来,低声对左右两童和锡木大师,说道:“那木屋之中尚可容身。”

张方道:“你看木屋还有什么埋伏”

上官琦道:“没有,纵然是有,也一定藏在那木屋下面。”

张方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就进那木屋坐上一夜再说。”

上官琦和几人定好了联络的方法,一齐向木屋行去。

那黑衣人趁这一阵工夫,已走得没了影儿。

四人选了四幢连在一起的木屋,打开木门,钻了进去。

就这一阵工夫,林中已响起零乱沉重的步履声,似是有不少人走了过来。

上官琦左掌一挥,道:“快决带上窗门,不要露出形迹。”

左右二童、锡木大师依言而行,迅快地隐入那木屋之中。

这几人个个功力深厚,虽然无法将头向外张望,但只凭藉那敏锐的听觉,分辨来人的步履之声,即知来人己到了木屋附近,而且步履凌乱,来人似乎不少。

上官琦连日来亲目所见,发觉了滚龙王这广大深厚的实力,并非是如传言那般可怕。滚龙王借用药物控制了这些人的神智,固然可以使他们竭尽所能地为自己效死,但那些为药物控制的人,却失去了自己的智慧,只要能够了然他们的联络运用之法,不但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入了滚龙王府,而且假如能运用得当,还可以借用敌人之力,以敌制敌。

正忖思间,突然一个宏亮的声音传入耳中,道:“王爷飞马传谕,命各处要道加紧巡戈,可能会有强敌混入王府中来。我瞧咱们费点手脚,把木屋中囚禁之人,仔细地点查一下如何”

上官琦听了一惊,暗道:“要糟!如若他逐个查验,那是非得露出马脚不可。”不由探手抓住惊魂刀把,如若形迹败露,只有施下辣手,把所有之人一鼓尽歼,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只听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算了吧!这等囚人之处,难道还有什么敌人混进来不成我瞧是不用费这一番手脚了。”

那声音宏亮之人未再接口,想是同意了同伴的说法。

上官琦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仔细看这木屋仅可供一人仰卧,心头暗暗奇道:“由来囚人,都是用水牢、石牢,加以铁栅,滚龙王怎的却用这木屋囚人如若囚闭的是普通之人,也还罢了;但如用此区区木屋,囚禁武功高强之士,岂不是纵虎归山想这木屋决然禁受不起身负内功之人的强劲掌力,破屋而逃,岂不是轻而易举”

转念又想起滚龙王是何等雄才好险之人,岂能计不及此难道这区区的木屋之中,有什么机关不成

伸手摸去,只觉四壁都是木板,毫无奇异之处,不禁大感奇怪。

这念头在他心中不停地回转,竟是难按捺下好奇之心,忍不住从壁间小门向外望去。

只见左童张方藏身的小木屋中,也正启开了数寸向外张望,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我如出屋查看,自是无法管束左右二童了”,正待关合木门,突然紧傍左童的木屋木门一启,露出一个长发披垂的头来。

那怪头须眉俱白,一探之间,重又急快地缩了回去。上官琦心神大震,几乎冲口叫出了师父。

他缓缓合上了木门,心中念头百转,暗暗地忖道:“以师父的武功,决然不至被滚龙王的属下活捉着囚在此地,难道是他自己来此不成难道也是和我们一般的借这木屋隐藏身子不成”

只觉这不是,那也不是,竟是想不出师父何以躲在木屋之中。

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时奔过去看看,免得闷得心中难耐。但他想到此行的责任重大时,强自按捺下了冲动,如若自己先行破坏规矩,势难再管左右二童和锡木大师。

上官琦此来滚龙王府,确存必死之心,准备一举毁去滚龙王赖以控制属下的毒室,纵然以身相殉,也是在所不计。因此,他甘愿忍辱负重,听受一个陌生人的指挥,等待着混入滚龙王府的机会。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但那激动的情绪却是无法平复下来。那身负绝世武功的授艺恩师陡然间在这里出现,而且竟然也被囚在这木屋之中,这事情不但大出上官琦的意料之外,而且简直是不可思议。这念头如一股洪流激泉在他心中激荡,他用尽了最大的忍耐,仍然无法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和激动,举起手来,轻轻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

只见对面那紧靠张方的木屋中,缓缓伸出来一只手掌。上官琦心头一震,看那伸出手掌的木屋,竟不是恩师停身的木屋,显然这木屋中囚居的人物,有很多可以活动。只见那伸出的手掌愈来愈长,终于抵住在另一个木屋之上,微一推动。

上官琦看得仔细,那被推动的木屋,正是探出白发怪头的木屋。

于是,那被推动的木屋中,也伸出一只手来,两只手掌紧紧地抵触在一起。

上官琦暗暗想道:“这两掌相抵,似是在传功愈伤,莫非两人之中,有一个受了伤不成如若这两座木屋中的被囚之人,尚能够运功疗伤,那两人的耳目定然尚未完全失灵,对自己和左右两童等潜入木屋之事早已听得。”

忖思之间,又是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只见那两只相抵的手掌,迅快缩了回去。

上官琦心中一惊,急快地把启开的一道门缝,重又紧紧地闭了起来。

只听步履声愈来愈近,似是一个人到了他停身的木屋前面。

脚步声停止下来,上官琦凭藉听党的判断,似是一个人站在他藏身的木屋前面不动,他只好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息。侧身贴在木壁上,右手却握住惊魂之刀,暗作准备。

但那人却也似是有意地和上官琦作对一般,竟然也停在上官琦的木屋的前面不言不动。

上官琦耳朵贴在木壁上,听了良久,也听不出一点声音来,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奇怪,心中泛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打开木门看看室外停的是何许人物。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耐不下,轻启木门.向外望去。

这时,太阳已高升上半天,上官琦将木门微一启动,立时有一股强烈的阳光透射而入。陡然的阳光,射得他目难见物。在这片刻之间,如若有人施袭攻击,上官琦势非受伤不可。

就在此刻,突闻拍拍两掌互击之声。上官琦心中一动,暗道:“这不是和那黑衣人约好的讯号么怎么这样快就来了”

心中虽然还在盘算,人却推开木门,一跃而出。就在他钻出木屋的同时,左右二童、锡木大师也一齐推开木屋,跃了出来,想是关在那木屋气闷得很,大家虽都急着要出木屋,但都强自忍了下去,是以在听得相约掌声之后,齐齐跃了出来。

上官琦心中一直以为自己木屋前面站的有人,但跃出木屋一看,却是踪影全无,暗道:“奇怪呀,除非那人是有意寻我开心,先行走到我停身的木屋前面站住,然后再以上乘轻功,无声无息地悄然而去。”

只听一个缓慢冰冷的声音说道:“木屋之中,不能停过十二个时辰以上,多留在屋中一刻,就多上一分危险。此刻起,到晚上日落之前,大概不会再有人来查看,你们可在这周围活动一下,最好借此机会,隐入竹林之中运气调息,培养体能,晚上或将有一场大战。”

上官琦抬头望去,只见竹林进口之处,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面具的人,说完之后,立时转身而去,也不容上官琦等有发问的机会。

左童张方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关在这木屋之中,除了觉得有些气闷之外,井无其他的不适之感。”

锡木大师摇头说道:“不然,贫僧的感觉是那木屋中有一股淡淡气味,但却直冲肺腑之内,使人有着一种奇异的感受。”

右童李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在下亦有此感。”

张方道:“咱们从那木屋中抓出一个人来问问,这些疑问,岂不迎刃而解”

上官琦心中一动,突然举步向一幢木屋之前冲了过去。

左右二童、锡木大师都道他去木屋抓人,却不料他走近那木屋之后,屈膝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对那木屋大拜三拜,举手轻轻在那木屋上弹了两指。

这举动,只看得左右二童和锡木大师大为奇怪,不由自主举步行了过去。

上官琦暗用“传音入密”之术,叫了两声师父,却不闻那木屋之中相应之声;举手在那木屋上弹了两下,也不闻回应声息;再仔细查看木屋,丝毫未错,心中大感奇怪。正想打开那木屋瞧瞧,左右二童和锡木大师已然行近身侧。

左童张方道:“上官兄可知道木屋中关的什么人吗”

上官琦想到师父那冷僻性格,这样多人的面前,如若打开木门,暴出庐山真面,说不定会使他大为恼怒,急急站了起来,说道:“没有什么,这个,这个……”

这等瞪着眼睛说瞎话,上官琦实难出口,“这个”了半天,仍是“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锡木大师笑道:“上官施主既是有难言的苦衷,咱们自是也不好多问。眼下倒是有一件极为重大的事,咱们先行研商一下。”

上官琦如获大赦一般,急急说道:“什么事在下愿聆高见。”

锡木大师道:“那指令咱们的黑衣人,诸位可曾看出他和常人有何不同之处么”

左童张方道:“在下亦有同感。”

锡木大师道:“张施主先请说吧!如有遗漏之处,再由贫僧补充。”

张方略一沉吟地道:“我觉着他两腿有病,行动时僵直不弯,活似一具死了的人。”

锡木大师点头,道:“不错。”张方接道:“他的声音极怪,似是故作粗厉。”

锡木大师道:“好啦!只此二点异样,咱们就不难找出一个眉目来了。”上官琦道:“是啦!那人可是装扮之后,再和咱们相见么”

锡木大师道:“就那人形状之上预测,贫僧的料断,他是矮人加高,故而行动起来,两脚僵直不便。”

上官琦点点头道:“不错,大师这一提起,使在下想起那夜咱们在那座破落古庙之中所见之人,两人如出一辙,只不过高矮略有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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