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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冷魔出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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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缃绫此刻福了一福,道:“久闻尊驾大名,今晚真是幸会。缃绫有一事想要请教,请尊驾勿唐突是幸。”

黄衫客一挥手,道:“仙子请讲。”

纪缃绫道:“依据传言,自尊驾现身以来,与柳南江相公过从甚密,突有此约,而又扬言要毁他一臂,其间缘故何在”

黄衫客道:“请仙子见谅,在下难以答复。”

语气一顿,转身向欧阳白云接道:“以一对一,刀剑拳掌之下见功夫,如有死伤,那是自己习艺不精,欧阳老哥以为然否”

欧阳白云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黄衫客又转向纪缃绫说道:“承仙子关注,询及在下订此约会之缘故,各有私怨,未便言宣,请仙子谅察是幸。”

纪缃绫道:“缃绫本就问得冒昧。”

语罢,罗袖连挥,一行十人复又退后了五步。似在静待大战。

在他二人一说一答之间,岗峦之上的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也展开了窃窃私语。

公孙彤悄声道:“听那黄衫客说得煞有介事,而老朽思索再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无尘大师有何结怨于人之处。”

秦羽烈道:“那么,黄衫客是在卖弄什么玄虚了”

公孙彤喃喃道:“难说。”

语气一顿,接道:“此人端的是胸罗万机,你我倒要多加提防才是。”

秦羽烈道:“绝不会从半空中掉下一个黄衫客来,总管难道一点也猜不透他的来龙去脉吗”

公孙彤道:“老朽也已思索已久,可就是猜不出一丝端倪。”

蓦地语气一振,接道:“有了!只要待他一出手,老朽就不难从他的武功上看出他的本来面目。”

秦羽烈道:“既如此说,你我就该现身才是,贴近更可看得清楚。”

说到这里,只听黄衫客说道:“论起欧阳老哥和芙蓉仙子,都可说是有头有脸之人,权为仲裁,当之无亏。惜乎二位都是身在客位,即使区区在下坚请,二位也未必就肯赏脸。”

转身向岗峦之处,扬声道:“祥云堡身为地主,秦堡主和公孙总管既已来到,何不现身一会,为区区在下作一仲裁之人”

公孙彤突地长身而起,低叱道:“黄衫客既已叫明,我等也该下去了。”

秦羽烈疾声道:“总管且慢,那黄衫客如何知道我等匿身之所”

公孙彤接道:“堡主何必顾虑许多……”

话声未落,人已腾空而起,宛如鹰隼攫食般一泻而下,落入桃林。

秦羽烈身为堡主,岂能落后也紧跟公孙彤之后纵下岗峦,虽是起脚在后,却和公孙彤同时落地,倒不失他那堡主的身份。

黄衫客朗声道:“二位腾空而下,如同天神,使区区在下大开眼界。”

公孙彤落脚之后,向秦羽烈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向黄衫客行去,在相距十步处停下,冷声问道:“请问尊驾,仲裁之人作法”

黄衫客道:“在下今晚要毁那柳南江一臂,因何缘故,请勿动问。柳南江自然也可以他那寒星宝剑削去区区在下的项上人头。孰存孰亡,但凭各自功夫。仲裁之人只要眼见区区在下未曾弄假及使诈。来日无尘大师前来兴师问罪之时,作个交代就行了。”

公孙彤喃喃道:“如此吗”

话声中,目光向秦羽烈一瞥。

二人似乎深有默契,秦羽烈立即接道:“秦某人身为地主,这仲裁一职倒不便推拖,不过,秦某人要先问柳南江相公几句话。”

黄衫客一摆手,道:“请便!”

秦羽烈向柳南江一拱手,道:“柳相公!无尘大师不便轻动,不知相公是否有意和黄衫客作此生死之斗,最好事先讲明。”

柳南江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黄衫客口放狂言,导及家师,在下理当拔剑问罪。堡主此话问得多余了。”

秦羽烈自然不会轻易动怒,何况他又曾以交出玉佩为条件,迫使柳南江代为除去黄衫客,故而嘿嘿一笑道:“就算秦某人多此一问。”

语气一顿,转向黄衫客道:“尊驾的意思是,真能毁去柳南江一臂,来日无尘大师前来问罪之际,要秦某人作个证明。今晚尊驾全凭功力得胜,未曾弄假使诈,投机取巧,可是此意”

黄衫客点点头道:“不错。”

秦羽烈道:“尊驾当知柳南江相公也有获胜之机才是。”

黄衫客道:“区区在下无裔无后,不致有人与问罪之师,秦堡主也就省去一个麻烦了。”

秦羽烈道:“倘若柳相公是弄奸使许,投机取巧而得胜的呢”

柳南江冷叱道:“秦堡主此话问得稀罕,在下岂是那种小人!”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秦某明知相公行动光明磊落,不会作出投机取巧之事,不过,秦某身为仲裁,总得要问上一问。”

转头向黄衫客说:“尊驾以为如何”

黄衫客放声狂笑,道:“秦堡主真是太关心区区在下了。”

突地语气一沉,接道:“恕在下放句狂言,敢订此约,就不怕对手弄奸使诈。”

秦羽烈冷笑道:“尊驾倒是信心十足,不过此时言胜,似乎尚非其时。”

黄衫客嘿嘿笑道:“看来柳南江娃儿深得人心,堡主言下之意分明希望在下授首。只怕到时不能令堡主心满意足哩!”

公孙彤沉声道:“堡主何须多费口舌,退过一边,由他二人动手吧!”

黄衫客连连挥手,道:“且慢!且慢。”

缓步走到公孙彤面前,接道:“江湖上曾有流言,说秦堡主不过是一个傀儡,祥云堡实际掌权之人,乃是总管阁下,方才阁下语气,分明有命令的意味,莫非那江湖上的流言是真的吗”

公孙彤似是想不到有此一变,当时神情大愣,缓缓退后一步。

秦羽烈沉叱道:“尊驾今晚是和柳相公作生死之战,休要节外生枝。”

黄衫客道:“方才堡主言道:那柳相公也有获胜之机,这话也有道理。”

秦羽烈道:“那是当然。”

黄衫客道:“那吗,此战之后,区区在下还未必活着。”

秦羽烈棱目一翻,道:“怎么样”

黄衫客神定气闲,缓缓说道:“在下号称天地通,可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唯独对于此一江湖传言不知真假。稍待区区在下或将丧命于柳南江之寒星剑下,故而想在死前将此事弄个明白。总管阁下如懒得开口,点头、摇头示知即可。”

公孙彤道:“此说出自黄口小儿之口,也只有黄口小儿才信,老朽不愿多费唇舌。”

黄衫客缓缓摇头,道:“总管阁下如此回答,难令区区在下满意。”

公孙彤沉声道:“信不信由你!”

秦羽烈接道:“看来尊驾订约是假,有所图谋是真,秦某人无暇奉陪。”

黄衫客一招手,道:“既来则安,堡主多耽搁一时半刻,也无甚要紧。”

公孙彤冷声道:“尊驾究竟意图何在”

黄衫客淡淡一笑,道:“倘若传闻是真,总管阁下一身武功就应在那举堡主之上。不过,据在下看来,总管阁下老态龙钟,武功虽也不弱,却不见得在那秦堡主之上,想见江湖流言未必属实。”

公孙彤冷哼一声道:“尊驾倒还算是一个有眼有珠之人。”

黄衫客道:“不过,武林之中,深藏不露者也大有人在。”

突地语气一沉道:“若想判明真假,最佳上策,莫过于出手一试。”

语声甫落,那黄衫客突地欺身上步,右腕倏扬,五指如铁钩般抓向公孙彤的头颅。不但出手快如电光万火,那指缝之间也发出嘶嘶劲风,慑人心魄。

公孙彤似乎连作梦也不会想到有此一变,心头不禁狂骇。急切中挫身滑步,向左腾挪五六尺,卟嗤一声顿见黄衫客五指抓入一颗桃树之间,腿粗的枯干,竟然一裂飞出丈余开外。

黄衫客猛一旋身厉叱道:“只要尊驾出手回攻一招,区区在下立刻停手。”

秦羽烈正在黄衫客身后,突地探掌抓出,同时沉叱道:

“待秦某人教训教训你这狂徒。”

话在出掌之后,分明是想联手夹击,而又不落人之口实。

黄衫客本已扬掌待要向公孙彤抓去,那秦羽烈已然闪电般施展出仗以成名的困龙八抓,五指如铁钩般抓到了他的脑后。

那黄衫客就像背后生着眼睛,身形电旋,右掌相架,左手倏探。

只听嘶地一响,敢情是撕裂了秦羽烈的衣衫。

黄衫客突地高叫道:“娃儿接着看看可是真货”

话声中,一团黑影向柳南江身前飞去。

柳南江接在手中,立即纳入怀里,扬声道:

“随身携带,必定是真,不用看了。”

“敢请黄衫客方才那一抓之势,夺走了秦羽烈怀中的那方玉佩。”

黄衫客已飘身后退,嘿嘿笑道:

“秦堡主有困龙八抓,区区在下只有胡乱一抓。若非在下别有所图,只怕堡主腹腔内的心肝五脏此刻已然扔在地上让狗来饱食一顿了。”

秦羽烈心胆俱裂,木立当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孙彤缓缓向黄衫客行去,冷声道:“尊驾玩得好计谋。”

语气一沉,接道:“不过,老朽却已看出了尊驾的行藏。”

黄衫客微微一愣道:“看来总管阁下又要大放厥辞了。”

公孙彤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说道:“尊驾那胡乱一抓,端的威猛绝伦,招式玄奥。老朽从未见过。然而尊驾在身形闪动之中,却流露出游龙十八渡的步法,老朽虽是老眼昏花,却自信不会看错。”

秦羽烈振声道:“游龙十八滚那么他是关中一龙凌震霄”

公孙彤缓缓点头道:“堡主说对了!不过老朽却猜他不出是如何死而复活的。”

黄衫客突地放声狂笑,在笑声中,他缓缓旋动身子。

当他再度转过头来时,已然变了模样,再不见那满面病容。

他笑家一敛,沉声说道:“总管阁下真是高明法眼,在下凌震霄……”

语气微微一顿,接道:“多年稳秘,似已到了揭穿之时,总管阁下也该亮亮真名实姓,好让凌某一见阁下的本来面目。”

在场之人,欧阳白云和柳南江二人暗呼了一口长气,似在为凌震霄扬名显姓而庆幸,秦羽烈则惊讶不胜。

那芙蓉仙子更是大为错愕。

不过,诸人目光却都一致投注在公孙彤的脸上。

公孙彤半晌无语,突地沉声:

“老朽公孙彤,不似尊驾那样易名改姓,变容换装,作那藏头缩尾的鼠辈,令人可笑。”

凌震霄冷笑道:“骂得好。”

语气一沉,接道:“不过,凌某人却要请教一下,阁下如何会那风林十八掌”

公孙彤道:“尊驾少说闲话,还是关心一下令媛凌菲的死活吧!”

凌震霄不禁大大一怔,目光向柳南江一扫。

柳南江疾声道:“前辈休要听他信口雌黄,凌姑娘目下也已脱险……”

公孙彤道:“脱险!不知道你这娃儿弄错不成,只怕甫出险境,又入牢笼了。”

公孙彤此语一出,凌震霄不禁又转头向柳南江望去,满面迷惑之色。

柳南江道:“公孙彤老儿!你少耍花样,凌姑娘现在何处,在下明白得很。”

公孙彤道:“柳相公休要太有把握,情况可能大出你这娃儿的意外哩!”

说罢,两手高举,交互连挥,似在向暗中某人打着手势。

他这里手势一落,突见一位白色人影如一条匹练般闪到面前。

来势之快,身法之干净利落,在场之人,无不暗暗叫绝称赞。

柳南江眼尖,在那白衣人落地之一瞬间,即已看清来人的面目,心中一阵狂喜,不禁脱口叫道:“白姨娘,你来得真巧!”

来人的确是白玉梅,然而她却极为冷峻地扫了柳南江一眼,低叱道:“娃儿有眼无珠,想必认错人了吧!”

柳南江不禁心头暗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羽烈更是大感惊疑,悄声道:“总管,这不是白……”

公孙彤低声接道:“堡主休要多问,老朽自有巧妙安排。”

扬声向凌震霄说道:“关中一龙,你可识得这位白衣女子”

凌震霄摇摇头道:“未曾见过。”

公孙彤道:“她却认得贵令媛。”

说着向白玉梅摆手一挥。

白玉梅缓缓向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丢到凌震耳脚下,冷声说道:“包袱之中,有软剑一把,束胸一件,罗裙一袭,樱头薄底小蛮靴一双,俱是令媛之物,请尊驾过目,以证公孙总管之言不虚。”

柳南江立即以传音术向凌震霄说道:“她名叫白玉梅,是秦茹慧之生母,秦羽烈的挂名发妻,令媛确在她处,不过,她绝不可能与祥云堡同声一息,其中大有蹊跷,请前辈小心应付。”

凌震霄也以传音术说道:“娃儿敢肯定她不会与秦羽烈同声一息吗”

柳南江道:“她对秦羽烈恨之入骨,岂能……”

二人暗中说到这里,只听那公孙彤扬声说道:“凌姑娘最初是落入冷老魔之手,昨夕被那福儿救出却又落人了这位白衣女子的手中,所以老朽才说,令媛是甫出魔窟,又坠牢笼,现有衣物为证,尊驾该相信了吧!”

凌震霄向柳南江一挥手,道:“将包袱打开看看。”

柳南江将包袱打开,检视一番,然后说道:“的确是凌姑娘的随身衣物。”

凌震霄棱目一张,道:“总管阁下,凌某人看来要俯首就范了。”

公孙彤嘿嘿笑道:“尊驾倒还有自知之明!”

凌震霄接着问道:“然后呢”

公孙彤道:“然后命柳南江娃儿解下寒星宝剑,尊驾与那欧阳老儿自点身上穴脉,暂时松散一身武功,再去领回令媛。”

欧阳白云哇哇叫道:“这事与老夫何干”

公孙彤嘿嘿笑道:“尊驾少要玩弄玄虚,昨晚尊驾和凌震霄在此桃林中已然会过,方才却故作初见之态,分明是互有默契,在弄奸使诈。不过,老朽早已洞烛先机,埋下了一着奇兵,教尔等一败涂地。”

秦羽烈振声道:“总管有此奇兵,怎不早知会秦某一声。”

听他语气,似乎对公孙彤所作所为,一点也不知情。

公孙彤道:“堡主不用多问,静观事态发展就是,老朽也已稳操胜算了。”

凌震霄转头向柳南江说道:“娃儿!你看这事该当如何应付”

柳南江道:“悉听吩咐。”

凌震霄道:“老夫虽关心菲儿之性命,却无权命你将那已到手之玉佩再行交出。”

柳南江接道:“这方玉佩原是前辈自那秦羽烈身上夺来,前辈自然有权加以处理。”

凌震霄道:“寒星剑乃令师所赐之物,老夫总无权令你……”

说到这里,突闻一声爆雷般的叱喝,道:“各位且慢!”

声响人现,场中多了一个劲装大汉。

柳南江星目一扫,就认出了对方是冷如霜的手下,立刻问道:“朋友是老魔的手下吗”

那劲装大汉点点头,道:“不错。我家老主人特命在下前来传话。”

公孙彤神情一怔,大踏步到那大汉面前,沉叱道:“快说!”

那劲装大汉神情镇定说道:“这桃林四周也已布下了五毒之阵,老主命尔等将那方玉佩放在地下分散离去,那些五毒之虫绝对安分不动。如不从命,尔等今夕必然丧于蛇蝎之口。”

说罢,掉头离去,步态极为从容。

公孙彤面露狰狞之色,倏地一扬右掌。

凌震霄沉叱道:“总管阁下且慢动手,两军相峙,不杀来使。阁下连这一点规矩也不懂吗”

公孙彤冷笑道:“尊驾不要以为良机来到,如此对令媛之安全更为不利。”

凌震霄道:“总管阁下打算如何”

公孙彤双眉一挑,环目连瞪,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芙蓉仙子纪缃绫一直置身事外,此刻突然插口说道:“各位全为了那一方玉佩之争,相互勾心斗角,弄奸使诈。缃绫只是为了观摩高手过招而来,想不到竟是一场骗局,如今还要身受株连。各位总共才有六人,而芙蓉寨却有十人在此,以缃绫之意,还是答应那冷老魔的要求为妙。”

秦羽烈一挥手,道:“仙子稍安勿躁。”

向公孙彤身边靠近一步,低声接道:“总管可有对敌之策。”

公孙彤拈须沉吟,未曾答话。

秦羽烈又道:“那冷老魔设下的五毒之阵,当真那样可怕吗”

白玉梅道:“待妾身前去看看。”

语声未落,人已掠出桃林。

在场诸人,莫不目往那一道在黑夜之中分外清晰的白色身影。

只不过眨眼之间,白玉梅已飞快地在桃林四周绕了一圈,去而复回。

公孙彤抢先问道:“情况如何”

白玉梅道:“桃木之上遍布毒蛛之网,地上游走无数毒蛇、蜈蚣、蝎子、蟾蜍。几无落脚之点,冷老魔的五毒之阵委实厉害。”

纪缃绫道:“诸位莫再犹疑,快些依照冷老魔之吩咐,将那方玉佩放在地上吧!不然,五毒齐攻,只怕难以应付。”

公孙彤冷笑道:“仙子畏死吗”

纪缃绫道:“并非畏死,得看死得有无价值。今夜之局,可说与缃绫毫无干系。”

公孙彤道:“仙子以为放下玉佩,我等就能安然离开此地了吗”

纪缃绫道:“方才那传信之人……”

公孙彤接道:“冷老魔当年被逐出中原,此番卷土重来,分明有意东山再起,今晚不管我等是否依他吩咐交出玉佩,都难免要遭受五毒之虫围攻,仙子休要存侥悻之心。”

凌震霄嘿嘿一笑道:“总管阁下倒还不算懵懂,尚能一目了然。”

语气一沉,接道:“既已明白当前严重情况,不知有何良策”

公孙彤反问道:“以尊驾之意呢”

凌震霄尚未答话,欧阳白云已抢着说道:“老朽与那芙蓉仙子来此的目的相同,志在观摩,既已趟出了浑水,自然就不能置身事外。以老朽看来,目下对敌上策,似乎只有一途。”

公孙彤抱拳一拱道:“请教。”

欧阳白云道:“暂时化敌为友,同心协力,共同对付那冷老魔,以图自救。”

凌震霄忽然放声狂笑起来。

秦羽烈立问道:“尊驾因何发笑”

凌震霄道:“凌某人虽然发觉世事之变化,太以无常,你我惧为生死不容之冤家对头,此刻却因情势所迫要化敌为友,并肩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一念及此,怎不令人发笑”

秦羽烈道:“不过以秦某人看来,欧阳老哥的意见倒可采纳。”

欧阳白云一笑,道:“情势一变,秦堡主对老朽的称呼竟然由老儿变成了老哥,看起来老朽得谢那冷老魔一番。”

秦羽烈又转头向纪缃绫询问道:“仙子有何意见”

纪缃绫道:“在场之人俱是高手,缃绫焉有不从之理只盼诸位能够当真了解目前处境,的确作到坦诚合作才好。”

秦羽烈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语气一顿,转头看向白玉梅,接道:“你呢”

他对白玉梅的称呼显得极为含糊,面上的神情也极不自然。

白玉梅道:“妾身但凭公孙总管之吩咐。”

秦羽烈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自凌震霄、柳南江二人一瞥,道:“现在只剩下二位了,请表示一点意见吧!”

柳南江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望向凌震霄,分明表示一切取决于他。

凌震霄微微一沉吟道:“凌某人原则上同意,不过有一个先决条件。”

公孙彤双眉一挑,道:“尊驾在这时还要提出先决条件”

凌震霄点点头道:“不错,请先说出小女现在置身何处”

自玉梅:“妾身即使可说,尊驾也未必会信。”

凌震霄道:“观你神色,分明是有何缘故要受人摆布。凌某人不信你曾说假话。”

白玉梅不再答话,目光望向公孙彤,显然是要征求他的同意。

公孙彤道:“尊驾知道令媛置身何处,又与事何补”

凌震霄道:“至少目下心安。”

公孙彤道:“好!待老朽告诉尊驾……”

语气一顿,接道:“令媛目下在城西大街的卧龙居之中。”

柳南江心中不禁一动,看来公孙彤和白玉梅早有联络,而且瞒着秦羽烈,其问道理又何在呢白玉梅又因何会听那公孙彤的摆布

虽是疑窦丛生,却是百思而不解。

欧阳白云突地低叱道:“各位听听着。”

在场之人莫不屏息疑神,只闻一阵蟋蟋卒卒之声,在桃林四周响起。

那分明是五毒之虫爬行之声,众人莫不为之一怔,面面相觑。

此刻,又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在桃林之外扬声喝道:“数以万计的五毒之虫,距各位立足之处只有五十余丈,正等待老主人一声令下,就要展开围攻,请各位不要自毁生机。”

秦羽烈道:“各位不妨聚拢一点,共商突围之策。”

众人依言聚拢了一些,不过,彼此仍有戒备。尤其是凌震霄与公孙彤二人仍是四目相对,一不稍瞬,柳南江也是右手搭剑把。欧阳白云状似悠闲镇静,然而他所站立的位置却是和凌震霄共同对公孙彤采取了夹击之势,显然在此之前,他和凌震霄早就有了严密的联击和周详的布置。

柳啸吟至今仍未见现身,也是令人不解之事。

乘此相互聚拢之便,柳南江目注白玉梅,希望从她身上看出一丝端倪!更企盼对方能给他一点暗示,然而白玉梅却连眼角余光都不曾望向他。似乎在专心一致地呵护公孙彤的安全。

柳南江不仅感到失望,更感到迷惘。

在终南山中白玉梅对他是矫饰的吗她为了掳掠凌菲而不惜去骗哄一个五尺之童吗她不可能是那种人。

然而,眼前的事实……

在他沉思之中,只听欧阳白云说:“秦堡主,在发动之先,我等似乎该先行计算一下,面对五毒之虫,我等胜算究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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