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回 怜卿蹈情关(2/2)
白头翁呵呵大笑道:“贤侄,这支古剑,只怕你非得收下不可呢!”
石承先道:“为什么”
白头翁道:“因为……”他忽然摇了摇头,望着蓝仙姑一笑,住口不语!
蓝仙姑哼了一声,接道:“孩子,老身送你这支古剑,用意何在,日后你自然知晓!”
说话之间,只见她探手自肩后解下一支宝剑。
她缓缓的解开黄绫包裹,石承先借着那地上的灯光,凝目望去,只见那黄绫打开以后,露出了一支长约二尺八九的斑斓古剑。
蓝仙姑捧着那支古剑,向石承先道:“孩子,这剑是你的了!”
石承先目光触及那剑鞘以后,便知这支古剑,必是千年神物,这等贵重的兵刃,越发使他觉得不敢接下。
是以他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抱拳向蓝仙姑一揖,道:“老前辈,这支古剑,晚辈不能收下!”
蓝仙姑似是大感意外的一怔,道:“孩子,你莫非嫌它不好么老身……”
她忽然伸手握住剑把,一按卡簧,但闻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处,眼前忽然大放光明,那古剑的剑身之上,闪耀着一缕宽数寸的寒芒,刺入眼帘,使人无法瞧清楚那支古剑的剑身,到底多宽多厚。
萧琼站在一旁,隔着面纱的娇靥,似是有着一刹的震慑惊骇之容,但她却是未曾让别人发现。
这时蓝仙姑长叹了一声,道:“孩子,这支古剑,可算得稀世奇珍,你还看不上眼么”
石承先被那剑上的寒芒,耀得双眼生花,心中也暗暗吃惊,想不到这支古剑,竟是出乎他意外的珍奇!
是以,蓝仙姑话音一落,他越发的感到,自己无德无能,不足以佩带这等千古神物!
他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晚辈自知才智不足,似这等千古神物,晚辈不敢接受!”
蓝仙姑闻言,大感意外,沉声道:“孩子,你可是害怕武功不足以保有此剑么”
石承先口中本想应是,但忽然间想起自己师父在武林中的声望,不由得一时竟说不出口来!
朱衣叟在旁蓦地哈哈大笑道:“贤侄,你可是不敢承认武功不足保有此剑,堕了那甘兄的名望么”
白头翁也仰天大笑道:“贤侄啊,依老夫看来,你只有收下这支古剑了!”
蓝仙姑缓缓的将古剑还鞘,接道:“孩子,这支神剑你是非收下不可,其中原因,见到你师父以后,他自然会告之于你了!”
石承先原本还要推谢,听得蓝仙姑这么一说,不禁心中大为惊讶,暗道:“莫非这支古剑,还牵扯了师父的什么恩怨在内么”一念及此,连忙双手抱拳,长长一揖,这才从蓝仙姑手中接过古剑,恭敬的接道:“蓝姑姑,你老要不要去四绝谷啊”
蓝仙姑浑身似是一震,久久没有答话!
朱衣叟一见蓝仙姑神态,神色微微一变,但立即纵声大笑道:“石贤侄,你师父隐居四绝谷以后,可是在修习上乘金丹大道么”
显然,他这话乃是为蓝仙姑解除窘境,只因石承先刚才那一问,问的蓝仙姑根本无法回答!
她与甘布衣反目长达三十年之久,心中何尝不想去那四绝谷中探望于他但却为了一口气,宁可隐姓埋名的借住在神机堡中,也不愿再在江湖走动,这时石承先单刀直入的这么一问,自然是叫她大为尴尬,无从作答了!
石承先听得朱衣叟这么反问,心中也大为感慨,暗道:“原来他们全不知晓师父中了别人暗算之事啊……”
当下长叹了一声,道:“老前辈,我师父他……”
忽然想到师父交代自己,千万不可将负伤之事说出,话到口边,连忙顿住。
蓝仙姑对那甘布衣自是十分关心,石承先的脸色,又怎瞒得过他眼见他忽然止口不往下说,明明是那甘布衣必然有着什么不幸之事发生,一时大为焦急,脱口喝道:“你师父他怎样了”
石承先被她喝问得大感为难,沉吟了半晌,双手抱剑,低声道:“师父他老人家很好,你老不用担心了!”
倘是他不说要那蓝仙姑不用担心,也许蓝仙姑倒真的不会担心,但他这么一说,反倒引起了蓝仙姑的猜疑,冷哼了一声,道:“孩子,你想骗老身么明明那甘布衣出了岔事,你还不肯说,究竟为了什么”
石承先急道:“没有啊!你老不信,走到四绝谷就会明白了!”
他本是一时发急,顺口说出要她去四绝谷看看,用心无非是要那蓝仙姑相信他没有说谎而已!
但他怎地料到,他越发这么说,越使蓝仙姑相信甘布衣出了纰漏,只因她深知甘布衣为人,若非有什么极为重大之事,以他的个性,决不会要他的弟子在谈到他自己之时,吞吞吐吐!
是以,石承先话音一落,蓝仙姑竟然掉头向朱衣叟道:“二哥,大哥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朱衣叟一怔道:“四妹忽然问到大哥,莫非你……”
他忽然长叹一声,不往下说!
蓝仙姑道:“甘兄一定出了事了……不然,他不会三十年不出四绝谷一步!何况这孩子武功已成,甘兄放心让他行走江湖,自己为什么不来终南山看我”
到底她还是说出心中要说的话!即令是九十岁的女人,她依然还是个女人,在感情上,较男人脆弱得多多!
朱衣叟苦笑道:“四妹,你太过虑了……想那甘兄的武功,又有什么人能使他出事”
白头翁大笑接道:“不错,甘兄是不会吃别人亏的,四妹,不要胡猜乱想了!”
但蓝仙姑却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二哥,三哥,我想这就去至祁连山四绝谷一行,大哥回来,代我向他告罪……”
朱衣叟怔了怔,道:“你这就要去”
蓝仙姑道:“难道还要我再等三十年么”
朱衣叟摇头道:“四妹,三十年都能淡然视之,为什么不能等大哥回来以后,再一道前去呢”
白头翁干咳了一声,道:“二哥说的不错,四妹,我劝你最好等大哥回来以后再去,只怕那甘兄如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有咱们四人同去,可能对他有助益呢!”
蓝仙姑迟疑了一下,问石承先道:“你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孩子,对老身讲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石承先看了那萧琼一眼,道:“这个……家师隐居四绝谷不出,乃是想将失去的武功,重行修炼而已……”
他话音未已,蓝仙姑竟失声尖叫道:“他的武功怎会失去了孩子,你……快说为了什么”
石承先其实也不知师父究竟是怎样失去了武功,当下长吁了一口气,道:“他老人家也没说出是怎生失去武功,想必是受了别人的暗算!”
朱衣叟这时也神情大变,接道:“甘兄的身体,还结实么”
石承先点头道:“很好!晚辈下山之时,师父曾说,他老人家的一身真气,也许最近即可重行凝炼复原!”
白头翁忽然大声道:“奇怪!什么人能破去甘兄那一身先天真气呢”
蓝仙姑哼了一声,道:“孩子,你师父当真身体很结实吗”
敢情,她有些不信石承先的话了!
石承先道:“晚辈不敢欺骗三位老人家,师父的身体,确是很好!而且,据晚辈所见,他老人家并没有说假话,晚辈在四绝谷住了七年,眼见他老人家一天比一天显得有精神啊!”
朱衣叟长叹了一声,道:“四妹,看来这孩子说的是真的了!”
蓝仙姑道:“二哥,一个练武的人,真气一旦被人破去,是否真能重行修练,老身却未曾眼见过呢!甘兄也许可以凭仗静坐之法,延年益寿,但要重聚先天真气,只怕……”
她忽然语言喑哑,说不下去!显然是心中甚为甘布衣难过。
白头翁忽地哈哈一笑,向石承先道:“贤侄,那四绝谷中的一切,你都记得么”
石承先虽然不明白这位白头老人,为何在这等时刻有着心情大笑,也不懂他询问自己是否记得四绝谷中一切的用意何在,但他却在微微一怔之后,立即接道:“晚辈在四绝谷住了七年多,谷中一切,自然是记得的了!”
白头翁点了一点头,道:“贤侄,那四绝谷中,可有花圃”
石承先道:“有!”
白头翁道:“那花圃之中,可是种植了多种奇花异草么”
石承先接道:“不错!”
白头翁忽然抓了抓头,道:“那些花草的形状,贤侄可还记得”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师父那花园之中,不下百种奇花,要晚辈一一说出,可真把晚辈难住了!”
白头翁笑道:“那也不用,老夫只想起两种花草,不知你见到过没有!”
石承先沉吟了一下,道:“你老先说出那花草形状,如是晚辈见过,大概还想得起来。”
白头翁道:“那是一种奇形的兰草,而又草叶甚少,每株只开一朵紫黑色环花的小草……”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没有啊!”
白头翁道:“当真没有么”
石承先摇头道:“没有!”
他这等斩钉截铁的口气,使得白头翁呆了半晌方道:“还有一种叶如桑柘,单枝而生,高不逾尺,日生一叶,日落一叶,全枝不过聊聊十五片红叶的小草,贤侄可曾见过”
石承先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所说,可是那朱果么”
白头翁两眼大睁,喜道:“不错,正是那朱果,贤侄可曾看到它结果了”
石承先摇头道:“师父花圃之中,共有三株这等朱果,但晚辈住在四绝谷的七年之中,却未见到它们开过花,结过果。”
白头翁的笑容,忽然敛去,长叹一声道:“难啊!甘兄只怕骗了你了!”
石承先一怔道:“怎么会师父他……”
余音未落,朱衣叟已然接道:“三弟,你可是说那甘兄没有朱果和你先前所问的那种紫蓝玉实,就无法将先天真气重新凝炼么”
白头翁道:“正是如此!”
朱衣叟道:“这等世间灵药,可遇而不可求,倘是重练真气,非此等灵药不可,甘兄的处境,确是令人扼腕了!”
白头翁道:“二哥,兄弟觉得,四妹如是要去四绝谷,咱们最好一同前去才好!”
朱衣叟道:“不错,兄弟也正有此意,只等大哥回来,咱们就陪同四妹前往……”
蓝仙姑在他们对答之时,一直是低头沉思,这时忽然大声道:“二哥,我要先走一步了!”语音一顿,未等朱衣叟说话,双臂一振,人已破空而去。容得他们想喝阻之时,蓝仙姑早已不见了踪影!
石承先呆了一呆,望着手中古剑,向朱衣叟道:“老前辈,那蓝姑姑既是要去四绝谷,他为什么不把这支古剑带去给家师呢”
朱衣叟本是紧锁双眉,闻言之后,竟然失声大笑道:“贤侄,这支古剑本是要给你的,带给你师父作甚”
石承先道:“蓝姑姑不是说要我带着这支古剑,给家师便可问明原因么”
朱衣叟笑道:“蓝姑姑如是不这么说,你不是不肯收下这支古剑么何况你若真想知道蓝姑姑为何将这支冰心古剑赠你,当真只有见到你师父才会知道呢!”
石承先只听的愣了半晌,捧着手中古剑,暗道:“原来这支古剑唤作冰心古剑,只是自己从未听人提过,似这等千古神物,居然在武林中不大为人所知,显然更是极为珍贵的神物利器了!”他心中不断的寻思,口中却道:“老前辈,蓝姑姑送了晚辈这等千古利器,为何还要如此费心呢”
朱衣叟道:“贤侄,光费了一点心血那又算得什么老夫兄弟,为了当时在神机堡忘了将此剑送你,不惜千里迢迢的赶来嵩山,岂不是比多用一点心思,更为麻烦很多么”
石承先暗道:“是啊,他们就是为了送来这支冰心古剑,居然老远的赶来嵩山,看来其中含意,必然不止是光如他们所说的那等简单了……”
白头翁眼见石承先沉思不语,不禁笑道:“贤侄,你暂时最好莫要胡思乱想,那蓝姑姑送剑的用意何在,反正你未见你师父之前,那也谁都无法知道么”
石承先皱眉道:“莫非两位老前辈也无法知道!”
白头翁摇头道:“其中因缘,举世之间,大概只有两个人知晓!”
石承先道:“哪两位知道”
白头翁道:“令师甘兄和老夫的那位蓝四妹!”
石承先呆呆的看了手中宝剑一眼,苦笑了一声,道:“这真是意外得很……”
说话间,缓缓将那长剑包好,背在肩上。
朱衣叟抬头看了看天色,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贤侄,你眼下可是要去少林寺”
石承先道:“晚辈正是要去少林……”
朱衣叟点了点头,道:“那你也该去了!”目光一转,向萧琼道:“姑娘,你也该叫她们把灯阵收去了!”
萧琼这一会儿一直在旁没说话,闻言却是迟疑了一会,才道:“晚辈遵命……”只见她素手一挥,身后的林中,迅快的奔来四名黑衣少女。
萧琼冷冷喝道:“撤去灯阵!”
那四名少女齐齐应了一声是,分向四面行去。
不多时,那尚未摘下的灯光,全都熄灭,阵阵脚步之声,在林中奔来奔去,显然那灯娥、丫鬟,正在将林中的各种埋伏撤去。
石承先本已转身,欲待离去,这时忽然干咳了一声,面向萧琼,道:“萧姑娘,尊师与那八荒魔剑轩辕豪想必很熟吧!”
萧琼被他问得一怔,道:“石公子认识轩辕豪么”
石承先摇头道:“不认识!”他顿了一顿话音,接道:“不过,在下却想找他谈一桩事,不知姑娘可知那轩辕豪前辈,现在何处”
石承先这等相询,乃是想到雷刚这些年来,踏遍三山五岳,均未发现八荒魔剑行迹,除非那轩辕豪离开了中原,否则,以雷刚的耐心毅力,应是不会连一点消息都不曾发现!
是以,他极快的就联想到,轩辕豪如是与那灯阵主人有着何种渊源,他避居东海,并非不可能之事。
但萧琼闻言,却是茫然摇头道:“妾身好久未曾见到轩辕伯伯了!”
她如此回答,使得石承先心中大为震动,虽然萧琼也可能如同自己一般,不知眼下轩辕豪寄身何方,但她见过轩辕豪,已是不争之实。石承先很快的想到,萧琼自幼前去东海,一直未曾离开,她既见过轩辕豪,而且口中称呼那轩辕豪做伯伯,显然是说,轩辕豪去过东海,甚至在东海还住了很久!
寻思至此,心中顿有了一线希望,脱口道:“姑娘,那轩辕前辈去过东海的了”
萧琼道:“去过!而且……住了两年之久!”
果然不出石承先所料,那轩辕豪在东海住了甚久,当下沉声道:“姑娘,轩辕前辈是几时离开东海的”
萧琼想了一想,道:“轩辕伯伯离去不久,家师便撒手人寰,算来已经有三年多了!”
石承先听她说出轩辕豪离开东海已有三年之久,不禁甚感意外,暗道:“这就糟了!那轩辕豪这几年又隐身在什么地方呢雷刚找他不到,武林中也没有一点儿消息,难道还有个类似东海的地方,容他存身”
他寻思未已,耳中听得朱衣叟道:“萧姑娘,你见那轩辕豪时,他的伤势如何了”
萧琼呆了一呆,道:“老前辈怎地知道那轩辕伯伯受了伤呢”
朱衣叟大笑道:“当然知道!”他目光一转向石承先看了一眼,道:“姑娘,那轩辕豪的武功,在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能够伤得了他的人,已不算多,你可知道,他是伤在何人的手下么”
萧琼道:“这个……晚辈不知!”
朱衣叟道:“他就是伤在石承先的爹爹剑下!”
萧琼大为意外的怔了一怔,道:“石公子的爹爹么”
石承先脸色一暗,长叹道:“不错!但是……先父却在伤了轩辕豪之后,被人暗算身亡了!”
萧琼听得又是一呆,心中暗暗忖道:“天下哪里有着这等巧合之事呢”但她口中却道:
“公子,杀死令尊的凶手,可就是轩辕伯伯么”
石承先沉吟了一下,道:“许多人都认为是轩辕豪,但在下的想法,可是稍稍有点不同。”
萧琼道:“真的”
她的语气之中,尽是希企之情。
朱衣叟,白头翁两人,在旁看得暗暗皱了皱眉。
石承先接道:“是真是假,在下正在查证之中,只可惜在下未能找出轩辕豪何在,否则……”
他余音未已,萧琼已接口道:“石公子……”
石承先望了她一眼,道:“什么事姑娘可知道那轩辕豪的下落么”
萧琼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妾身不知道!”
石承先闻言呆了一呆,暗道:“她明明有着什么话要说,怎地当我问她时,她又不说了呢”一时间,他不禁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但又不便出口相询,沉吟了半晌,方道:“姑娘,那轩辕豪住在东海之时,可曾说过什么有关先父的话”
萧琼隔着面纱,缓缓的转动了一下大眼睛,道:“没有,不过……”
石承先听她说没有,本是甚感失望,但萧琼不过两字刚刚出口,他立即接道:“不过什么”
萧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公子,妾身认为,你如找不到轩辕伯伯,一样也可查得出那暗算令尊之人。”
石承先道:“姑娘说的不错,只是,在下却是踏遍了千山万水,尚未将暗算先父的疑凶找到……”
语音沉重,显然心情甚是痛苦。
萧琼微微的一笑,道:“公子,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不用愁苦,妾身相信,公子必能找出那杀害令尊的凶手是谁……”
石承先知道她乃是一片好意,当下慨然道:“多谢姑娘关注了……”
这时,忽然一阵微风过处,那黄鹤公忽地从天而降。
朱衣叟立即抱拳道:“大哥……”
黄鹤公身形落地以后,两眼打量了在场之人一眼,蓦地笑道:“石贤侄也来了么”
石承先连忙趋前见礼,道:“晚辈叩见老前辈!”
黄鹤公挥了挥手,道:“罢了!”目光忽然射向那萧琼,皱了皱眉,道:“这位就是灯阵主人么”
朱衣叟道:“正是!”
那白头翁却接道:“大哥,她可不是秦湘子呢!”
黄鹤公笑道:“愚兄已经知道了!这位灯阵主人,想必是秦湘子的传人,是么”
那萧琼眼见朱衣叟等人对他那等恭敬,自是在礼貌上也不敢怠忽,福了一福,道:“晚辈萧琼,见过老前辈!”
黄鹤公笑了笑,道:“萧姑娘,令师秦湘子可是已然功成飞升了么”
萧琼闻言,心中甚是感伤,幽幽接道:“先师在三年之前,业已过世了!”
黄鹤公点了点头,沉吟了一阵,忽地向石承先道:“贤侄,那澄因大师的下落,少林僧人打听出来没有”
石承先道:“没有啊!”
黄鹤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适才老夫特地去找那天愚长老,谈了一会儿,老夫原以为他会知晓,怎知连他竟也是十分茫然,看来这澄因失踪之谜,却是十分玄妙的了!”
石承先听得心中甚是感激,忙道:“老前辈不用费心,晚辈只要抱定决心,锲而不舍,相信终有一日,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黄鹤公看了石承先一眼,呵呵笑道:“不错,贤侄此言,正是老夫要赠你的话……”语音一顿,向朱衣叟道:“四妹呢她怎地不曾和你们在一起莫非她会败在萧姑娘手下,负气而去了”
朱衣叟摇头道:“不是……”
黄鹤公道:“她去了哪里”
朱衣叟道:“四妹去找那甘兄去了!”
黄鹤公闻言,呆了一呆,道:“她……唉!四妹怎可这等任性,难道三十多年,还没有把火气消去么”
朱衣叟笑道:“大哥,这回四妹可不是去找那甘兄生气,而是……而是……”
他似是有意卖个关子,不往下说!
黄鹤公白眉一扬,道:“那她去找甘兄作甚”
朱衣叟道:“大哥,四妹听得石贤侄说出甘兄隐居在那祁连山四绝谷中,乃是因为受了人家暗算,将那一身先天真气破去,一时大为关心,便赶去照顾甘兄去了!”
黄鹤公脸色一变,道:“有这等事!”忽地扬头向石承先道:“你师父当真被人暗算了”
石承先抱拳道:“师父确是受了他人暗算,全身真气,无法凝聚!”
黄鹤公听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怪不得甘兄竟然蛰居四绝谷中长达数十年不出,原来他是受了人的暗算……”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贤侄,那甘兄可曾将那真气重新修炼过”
石承先心中讲道:“这位老前辈果然厉害,他别的不问,一眼就能猜出师父住在四绝谷中,乃是重炼失去的真气,足见他见识超人一等……”但口中却道:“还没有……”
白头翁这时接道:“大哥,那甘兄如要将真气重新凝炼,只怕不是容易的事了。”
黄鹤公道:“为什么”
白头翁道:“没有紫蓝玉实,和那朱果之助,自是无法重聚体内真气……”
黄鹤公闻言,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三弟,愚兄认为,纵无紫蓝,朱果,甘兄还是可以重炼真气的!”
石承先听得呆了一呆,暗道:“不知黄鹤公前辈说的是真是假……”口中却道:“老前辈……”
黄鹤公笑道:“贤侄可是猜不出老夫之言,是否是真的么”
石承先道:“晚辈正是此意!”
黄鹤公道:“老夫说的是真话!”
白头翁接道:“那……怎么可能大哥既是这么说,那必是有很大的道理了!”
黄鹤公接道:“那甘兄眼下的情形,愚兄尚未见到,不过,以他的才智,相信他必有自己治愈之方……”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不过待得他修复到已然可以功德圆满之时,只怕还得几名武功极高的高手相助,方可竣事!”
朱衣叟道:“大哥知道那等方法么”
黄鹤公道:“稍曾涉猎……”
白头翁道:“大哥,你说要几位高手相助,不知你我如是前去,够不够了”
黄鹤公道:“蓝四妹已然去了,咱们三人再去,那是应该够的了!”
朱衣叟道:“如是大哥应允,小弟认为咱们立即动身可好”
黄鹤公道:“二弟,急也不在一时……”微微一笑,向石承先道:“贤侄,你师父的体魄,可是显得甚是康健,只有那一口真气提不起来么”
石承先道:“正是如此!”
黄鹤公道:“他每日静坐的时刻,你可知道”
石承先道:“知道!家师每日要静坐三个时辰!”
黄鹤公听石承先说,甘布衣每日静坐,多达三个时辰,忽然笑道:“三个时辰么那不是比一般练武之人,多出了一个时辰么”
石承先道:“家师曾说,他如不打坐三个时辰,浑身气机就不那么舒畅……”
黄鹤公道:“贤侄,老夫明白了!”语音一顿,接道:“关于你师父的事,咱们就谈到这儿为止,贤侄,你目下打算去哪里”
石承先道:“这个……晚辈只怕不能陪三位前辈同去祁连了!”
黄鹤公道:“四绝谷虽然隐秘,老夫等想必尚能找得到,只是,你等找那澄因之事,老夫可就无法相助了!”
石承先道:“老前辈如此关心晚辈之事,甚叫晚辈不安!”
黄鹤公淡淡一笑,道:“贤侄,老夫等人此去四绝谷中,如是不能帮助令师将真气修复,咱们四人一时只怕也不会再离四绝谷了!这武林中的一切,老夫等四人可就无从劳心,贤侄,以你之才,你应是大可放手去创造一番功业了!”
石承先心中甚是感激,暗道:“这几位前辈真是不失长者风范……”他心中虽然在想,口中却道:“晚辈才弱智低,只怕难负前辈厚望……”
黄鹤公大笑道:“贤侄,不用自谦,以你眼下一身武功,在武林中虽不说无人可敌,但至少不会吃别人的什么亏了!”语音一落,忽然向那萧琼看了一眼,道:“萧姑娘,令师当年作为,在中原道上,口碑不好,姑娘可切莫再蹈你师父覆辙才好!”
萧琼闻言,呆了一呆,道:“晚辈知道……”
黄鹤公道:“很好!老夫望你莫要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