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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英雄气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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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敖道:“据我所知,鬼母时至今日,仍然有不放过你们的迹象。再加上那神秘的琼瑶公主。哼,哼,这江湖已是遍地陷阱……”

石轩中取起桌上的书,又起来。

郑敖沉思一阵,道:“石大侠恕我言语唐突,你外表看起来好像毫不在乎,敢问是不是真个这样”

石轩中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本《资治通鉴》我已了一日一夜,但直到现在,未曾翻过一页!”

郑敖叹口气,道:“这就是了”转身走出书房,匆匆奔回家里,把胡猛弄醒,要他带了那柄特制的大刀,两人在夜茫茫中奔下山去。

石轩中自个儿在烛下看书,不知不觉又是天亮。王嫂悄悄端来早餐,摆在桌上,然后悄悄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王大嫂又悄悄走入书房,只见那份早餐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不觉叹口气。石轩中忽然抛开手中书本,站起身来。

王大嫂轻轻道:“相公你两晚不睡觉,一直也不吃东西,夫人知道的话……”

石轩中摆手截住她的话,道:“小哥子快起床了,烦你小心哄哄他,我要亲自下山一趟……”

王大嫂不敢做声,石轩中取下壁上的长剑,忽然又挂回原处,自言自语道:“最好不要用上它……”

他潇洒地出山,经过那座白屋子时,也没有进去,一径下山。

到村子里一打听前日来过的三个骑马的人所走的方向,竟是向西北而去,便从这方向疾追。

他的脚程非同小可,一个时辰不到,已走到岳阳。

人城之后,就在靠近城门处有间镖局,门前车马麇集,许多劲装汉子走出走人,一片忙乱的样子。

他抬目瞧瞧那面镖局大旗,只见那旗白底青边,当中绣着一个罗字。

石轩中微微一笑,想道:“这间镇南镖局听猿长老说是他的记名弟子飞猿罗章设立,前两三年因猿长老介绍,见过此人一面,当真是个年轻俊杰之士。今日他镖局门前这等忙乱,想必生意太过兴隆之故!我要查问无情公子张咸下落,非找他不可……”

当下走到镖局门前,忽见两个劲装汉子冲出来,各各跳上一匹骏马,丝缰一抖,如飞向东门外驰去。

石轩中微微一怔,原来这时才发现镖局门前有一排二十余匹骏马,一派整装待发的样子。

果然念头一转,镖局内又出来两名劲装大汉,匆匆跃上马背,抖缰驰去。

他等了不久工夫,一共已出来十个人,分作五批上马驰去。

石轩中自忖不宜莽撞,闪到旁边,只见一个车把式蹲在一旁看热闹,便含笑问道:“请问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车把式抬目一看之下,被他气度所慑,不知不觉地道:“局中出了事啦,这些人都是去报信求救……”

石轩中重重地哦一声,道:“出了什么事几时发生”

“听说是昨天,已经快到家了才发生的……”他忽然收住话头,狐疑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石轩中默然走开,心想人家镖局出了事,哪能进去烦扰人家。

走了几步,忽又想道:“这岳阳城不知还有其他的镖局没有假如没有的话,为了玲妹妹之故,拼着失礼一趟,也得找到罗章问问……”

他转过去又问那车把式道:“城里可还有别的镖局没有”

那车把式冲口道:“还有一家镇远,但前几日由峨嵋山传令下来,暂时歇业……咦,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到底是谁”

石轩中道:“我姓石……”转身向门口走去,心想由峨嵋派支持的镇远镖局已经暂时歇业,不知是何缘故。目下只好找到罗章问一问了!

这时门前二十余匹骏马已剩下两匹,但镖局内仍然人声嘈杂。

他走到门口,一个趟子拦住他,道:“你要找哪一位”

石轩中道:“我想见你家局主!”

趟子手面色微变,道:“敝局主没有工夫见客,请你留下贵姓:大名,与及有什么事……”

石轩中见此人态度粗鲁无礼,眉头轻皱,道:“你对待客人也是这副样子”

趟子手冷冷道:“你请吧,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见他!”

那趟子手回答的话虽然无礼,但石轩中毫不生气,心想罗章正有事之际,自然吩咐下什么人都不见。若在平时,他根本不会‘求见罗章,但目下正是赶时间的关头,罗章纵然不肯见人,这回说不得也只好勉强他一次……

心念一转,便向那趟子手含笑道:“既然如此,我自己进去瞧瞧……”

他说得十分坦然,好像对方必不拦阻似的。那趟子手不禁愣一下,石轩中已举步跨过门槛,直向屋内走去。

那趟子手定一定神,暗自奇怪自己奔走江湖,已见过无数人物,怎的今日好像被这个俊美书生的气度风仪所慑,竟然忘了出手拦阻。

石轩中刚走了几步,那趟子手追上来,怒声道:“你这人怎的乱进来”

喝声中伸手揪住石轩中的衣袖,用力一扯。

石轩中倒没想到此人手劲不小,本能地运了两成真力,轻轻一甩。

那趟子手但觉一股大力涌到,惊叫一声,整个人飞开寻丈,摔个半死。

石轩中忙跃过去,扶起那汉子,口中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摔伤了没有……”

就在他扶起那趟子手之际,已有四个劲装大汉一齐涌扑过来。原来他们早就注意到同伴拦阻石轩中,这时一见同伴被摔,不约而同地都纷纷大喝连声,各各使出兵刃,凶猛扑来。

这几人不由分说,口中叫骂连声,手中的兵刃先后朝石轩中身上递去。

这一闹已惊动内面厅中之人,眨眼间走出数人。当中一人年在四五旬之间,举止沉凝,颔下留着一部黑须。背上斜系着一只长剑。

他们涌出来时,恰好见到石轩中抱着那摔得头晕眼花的趟子手,轻灵地从数人合击之中闪出来。

这人蓦然大喝一声“住手”,那些劲装汉子立时四散跃开,各按刀剑怒视着当中的石轩中。其中一个汉子大声道:“这厮强要进来,黄三一拦他,被他摔了寻丈远,现在还扣为人质。刘大侠不可放过这厮……”

另一个劲装大汉接口道:“这厮一定是对头派来,才敢这样目中无人……”

石轩中自知理亏,面上赔着笑,先把那趟子手黄三放下,然后向那被称为刘大侠的人拱手道:“兄弟实在是无心失手,请刘大侠原谅……”

那刘大侠定睛凝视着这个俊得不可逼视的书生,尚未发言,在他右首一个年约四旬上下,身披淡青色长衫的人大声道:“尊驾闯入此地,露了一手绝艺,可惜我们都没有看见。现在不管尊驾是什么来历,我张浦先陪尊驾玩两手……”

这人也是用剑,话声未歇,反手已掣出长剑,出手利落快捷,已具名家风度。

石轩中拱手道:“原来是云梦双侠中的张二侠,那么这一位必是刘兼大侠了,兄弟久仰两位英名,钦慕已久”

张浦露出得意之色,道:“好说,好说,这双侠之名不敢当得,就是平生不做亏心之事罢了,尊驾用什么兵刃,何妨亮出来教我们开开眼界。”

石轩中大感为难,须知他此刻名震天下,如果自报姓名,便落个恃名压人的话柄。若然真和对方动手,他们俱是行侠仗义之士,声名得之不易,一旦败在自己手下,岂不更落个恃技欺人的罪名。

张浦纵声大笑道:“怎么啦,朋友你有点后悔么”

石轩中道:“兄弟擅闯进来,实是另有要事,张二侠如此对付兄弟,确是令我无法应付”

张浦面色一沉,冷冷道:“我敢出手伤我镖局中的人,难道把我们这些人未放在眼内,就算你身上有事,也等比划之后再说!”

石轩中向人丛中扫了一眼,不见飞猿罗章,心想他大约不在此处,否则他身为局主,一定会出来探视。

云梦双侠中的老大刘兼忽然道:“二弟暂勿出手,这位朋友颇擅空手人白刃之能,就命曾元凯出去和这位朋友拆几招”

一个年轻壮士应声跃出去,拔出长剑。张浦不能不听义兄之言,只好退回来。

那年轻壮士抱剑行礼道:“在下曾元凯奉家师之命,请朋友赐教几招!”

石轩中这时真是迫不得已,笑容一敛,肃然道:“曾兄请”

曾元凯见他干脆爽快,便不再说,使出荆楚派独门剑法,一招“击楫渡江”,刷地一剑刺去。忽觉对方手抬处,指风已罩住自己握剑的臂肘腕三处脉穴,心头一凛。忙忙变化剑势。

他一口气使出本门十余招剑法,幻起满地光华,然而每一招出手,都因对方手掌移处,指风俱罩住自己臂肘腕三处脉穴,不得不赶紧变招换式。十余招过去,旁边的人但觉曾元凯身法轻灵,剑式翔动,环绕着敌人进攻,不过一招也没攻进去。那个俊美书生仅仅面对着曾元凯缓缓转动脚下寸步不移。

这种打法连云梦双侠也愣然不明其故,只觉曾元凯太过容让对方,不肯出手。

张浦提剑纵出去,口中道:“元凯你退回去休息”说时,一剑疾如电奔般刺去。猛可大吃一惊,忙忙收剑,变为一招“鱼跃于渊”,剑尖急探对方肩头,腰身四处大穴。哪知刚用上半招,也是不行,脚下移宫换位,疾转过去,手中长剑也变换招式。原来他正如曾元凯一样,剑招刚发,便感到对方指风罩到臂肘腕三处脉穴之上,是以不得不变化剑势。

曾元凯虽然有心退回,但剑招怎样也无法中辍,于是形成两人使剑环攻石轩中的局面。

云梦双侠中的老大刘兼,看得面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抽出背上长剑,缓步走近战圈。

这时整个镖局内数十人都挤在四周窥看这一场剧战。只见石轩中双掌从不曾递出一尺之上,同时双脚一直钉在原地上,仅仅偶然徐转身躯,面迎攻来的对方。

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张二侠张浦和曾元凯为何不发剑攻到敌人身上同时刘兼的沉重面色,令人益觉局势紧张。

刘兼名满三湘一带,这时已认出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每一次递出手掌,都早就制住张浦或曾元凯的剑路,迫得他们没有一招能够使完。这等超凡人圣的武功,别说亲眼瞧见,当真连听也未听过。

念头一转,突然大声喝道:“二弟休急,愚兄助你一剑之力……”手起剑出,刷刷刷一连攻了数剑,出手奇快,剑上内力沉凝雄浑,一派名家气度。

他一加入,张浦和曾元凯剑势大盛,但见一共三支长剑幻出满厅光华,笼罩住石轩中的身形。

石轩中虽然不惧,但颇急于脱身,剑眉一皱,朗声道:“诸位以众凌寡,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刘兼厉声道:“朋友你除非把我们击败,否则休想出得此门!”

石轩中双臂如剑,突发数招,眨眼间把苦苦围攻的三人迫开四五步之多。四面观战的人无不大惊失色,人丛中突然有人暴声叫道:“一定是这厮,大侠二侠别放走他……”

石轩中浮起俊逸照人的笑容,道:“从这话中听来,石某知道已被诸位误会……”

对方三柄长剑吃他迫开之后,都相隔数步外环伺着他,未曾再动。张浦首先发难,长剑一挥,猛攻过去。刘兼和曾元凯一齐响应,各挥长剑。哪知石轩中不动则已,一动比他们更快,两只手臂挺直有如两支长剑,飒飒风响中,已连发数招,这一回把对方三人迫得更开,各各离他六七步之远。

双方又成伺机而动之势,刘兼心中一直怀疑此人,这时忍不住大喝道:“朋友你贵姓大名”

石轩中向他拱手道:“区区石轩中……”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起个霹雳,不但四周的人都愣然相顾,连刘兼等三人也齐齐怔住。

张浦蓦然抛掉手中长剑,大叫道:“你是石大侠,何以不早说”

人丛中响起一阵话声,但听“剑神”二字,不绝于耳。

刘兼收回长剑,抱拳行礼道:“请石大侠恕我等冒昧出手之罪,刘某早已疑是石大侠,但因想到石大侠声明过不再踏入江湖;是以心中又拿不定……”

石轩中忙忙回礼道:“是石某无礼,擅闯贵局,云梦双侠久享英名,尚祈海涵石轩中无礼之罪!”;拥在四周的人仍然不散,数十道目光紧紧盯着石轩中,都是仔细看清楚这位不可一世的剑神大侠真面目的心意。石轩中倒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向大家拱拱手,然后向刘兼等人道:“石轩中因有事急于追上无情公子张咸及其手下两人,是以明知贵局有事,但因与局主罗章兄有过一面之缘,故此冒昧进来探询……”

众人听到张咸之名,又是一阵骚动,刘兼原本是飞猿罗章的师父,后来猿长老看中罗章根骨,传以南岳衡山的剑术心法,并收为记名弟子,是以后来刘兼已不复把罗章当为徒弟。他叹口气,道:“罗章昨日傍晚亲自押镖出岳州时,忽然发生事故,此刻他已失踪,不知去向。刘某等遣出多人,就是想找到猿长老前辈求援”

石轩中惊噫一声,道:“罗兄一身武功,武林中已罕有其匹,怎的也发生这等奇事”

刘兼道:“所有镖货及大队人马均安全无恙,听同行的伙计说,有个蒙面白衣女带着一个衣饰华丽的老妪忽然在路中出现,邀罗章到僻旷处比剑,罗章这一去便不再回来,刚才我见石大侠武功高绝一时,还以为你有份……”

“啊,蒙面白衣女……我刚听峨嵋白灵官真人说起过,关于她们在蜀中出现之事,想来已传遍江湖了!”

刘兼道:“不错,听说连玄阴教刑堂香主西门渐也失踪了,而且是那些蒙面白衣女子所为”

石轩中心头一动,忽然想到朱玲独自下山不返,会不会碰上那些白衣女刘兼这时问过镖局之人,都不知张咸出现的消息,石轩中听了,心中更加打鼓,便道:“石轩中另有要事,暂且告别,双侠如获得消息线索时,有用得上石某之处,请派人通知”

云梦双侠但觉面子十足,连声称谢。石轩中顾不得客气,匆匆离开。走出岳阳地面,便疾向东南奔去,到黄昏时已搜索了数百里地面。但仍无丝毫线索。

这时他已到了江右武宁地面,站在荒野之中眼看暮色四合,心中焦急之情,难以形容。

他想来想去,忽然忖道:“玲妹一生机智过人,会不会路上发现苗头不对,先躲起来,此刻或者已赶回家中找我啊,我得立即赶回去瞧瞧,若然她还未回去,我再与郑敖兄商量一下……”

心意一决,精神大振,趁着暮色迷蒙,展开惊世骇俗的脚程,疾向家中赶回去。

初更时分已经过郑敖所居的白石屋宇,匆匆一瞥,只见屋内灯火全无,也不暇多想,赶快向家中赶去。转过第二座山峰,远远但见家中透出灯光。石轩中虎目一眨,心中大喜,暗想如不是朱玲已回来,决无此时尚有灯火之理。

他一面疾奔过去,一面寻思薄责朱玲几句的措词。到了门外,因灯光从书房射出,便不推门进去先绕到书房窗外,向房内一望。

这一望使他大大一怔,原来书房中灯烛辉煌之下,只有他的儿子一个人坐在桌上翻书玩耍,石轩中不则一声,疾绕门后面卧房,从窗口进去,房中没有一人,但房门却大开。他又走出前面的一进屋子,来到书房门口,蓦见房中忽然多了一个女子,手中抱着小哥子,双目凝视着自己。

这个深夜出现的女子身上穿着朴素的杏黄色的衣裳,头上松松绾个髻,底下是张瓜子脸,脸上的眉眼嘴鼻,都配得恰到好处,灯光照射之下,可以看出她的面色白里透红,发射出青春光辉。

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她那对修眉下面的一双凤眼。这对凤眼不但美丽,而且蕴藏着一种含蓄的、奇异的光辉。

石轩中本是个坦坦荡荡的大豪大侠,心中毫无杂念,可是他第一眼瞧去,便感到这个女子长得虽然稍逊朱玲的艳丽,但另有一种清冷高华的气质,却是朱玲所无。因此要比较朱玲和她那个美丽,一时倒是难分轩轾,不能遽下评语。

这个穿着杏黄色衣裳的女子笑容突然一敛,更增加几分清冷的味道。

石轩中心知内中必有玄虚,缓步走人书房之内。孩子见到爸爸,刚刚要叫起来,那位清冷如水仙的女子轻轻拍一下孩子的后背,孩子蓦然打个呵欠,立刻伏在她香肩上睡着。

石轩中微笑道:“姑娘的震穴手法,天下无双,孩子已经睡着,我石轩中这里谢谢姑娘……”

他走近一步,伸出双手要抱回孩子,那女子忽然退后一步,冷冷道:“这孩子就是令郎么长得真真可爱……”

石轩中不知她心意何在,一时难以回答。

那女子又道:“我这震穴手法,武林中绝传已久,不论按拍在人身任何部位之上,只要真力一发,想震伤那人哪一处穴道都可以……”

石轩中心想刚才已叫破她的“震穴手法”,此时她又加以解释,不知是何缘故

只见那女子举掌按在孩子头上,轻轻抚摸一下,然后道:“我要闭住这孩子的‘邱墟穴’,你猜一猜我会不会失手”

那邱墟穴乃是人身死穴之一,虽是极轻地闭住,并且立即解救,但谁也禁受不起,纵不毙命当场,也得一生残废。

她对此事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样子,口气又极为冰冷,教人不得不信她当真会下此毒手。

石轩中乃是至情至性之人,若然刀斧加在他自己身上,他可以毫不变色,心中也当真没有畏惧。可是那女子要伤害他的儿子,事情便不相同。

只见他俊脸神色一变,凛然道:“姑娘岂可把生死之事,视如儿戏!”

那女子一双手按在孩子头上,双眼凝视住他,沉默片刻,然。后道:“尝闻石轩中乃是当世大侠,号称剑神:天下武林之人,无不仰慕英名……”

石轩中插口道:“我石轩中辱蒙朋友推赞,实在不敢当得。姑娘你想说什么话,石轩中洗耳恭听,但请先把孩子放下……”

这几句话甚是平常,但石轩中却说得情词恳切,令人感到别有一种气派和味道。

那女子道:“石轩中你怕了是不是”

石轩中迟疑一下,简洁地答道:“不错!”

那女子欣悦地微笑一下,这个笑容出现在她那冰冷清丽的脸上,宛如春风吹拂过严寒的大地。

石轩中忖道:“这位姑娘外表虽是严冷怕人,但内心却仍有感情”

那女子移开放在孩子头上的手掌,道:“既然如此,你把孩子抱去吧”

石轩中踏前一步,伸手去接。谁知那女子忽又退开一步。

石轩中剑眉一皱,道:“姑娘这等戏弄于我,不知有何心意”

那女子道:“等一等,我忽然记起一件事!”

石轩中无可奈何,收回双手,道:“姑娘想起之事,不知是否与石轩中有关”

她又变得冰冰冷冷的,道:“不错,正是与你有关!”

“姑娘请说,只要石轩中知道,自当奉复!”

她冷冷道:“谅你也不敢不说!”

石轩中凛然露出怒色,道:“石轩中与姑娘素昧平生,毫无过节,但今晚姑娘再三难为于我,石轩中要请你说出个道理来!”

她冷冷瞧一下孩子,道:“有他在我手中,你敢对我怎样”

石轩中为之一怔,轻轻长嘘一口气,脚下不知不觉退开一步。

那女子冷冷地细察他的表情,自从石轩中出现之后,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石轩中的面庞。

她忽然微微一震,把目光移上屋顶,但转瞬间又移回来瞧着石轩中。

“石轩中你仔细听着,假如我用这孩子的性命要挟,逼你去做。一件坏事,你答应不答应”

石轩中斗然一惊,道:“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何要迫我做些不愿做之事”

她道:“你做不做”

石轩中凛然摇头,道:“恕我不能从命!”

“你不想想孩子他的性命就系于你的回答!”

石轩中忽然微笑道:“姑娘并非这种卑鄙的不择手段的人,何必作难石某”

她怔想一下,立刻又道:“你不须支吾,我现在决定要你杀几个人和抢夺财物,你说一句去不去!但记着这孩子的性命决定在你一言之中!”她重新把手掌按在孩子身上,语气透出十分坚决之意,声音特别冷。

石轩中这时已相信她不是虚言恫吓,他瞧瞧孩子,斗然间又想起朱玲,而这时他已能想像得到朱玲悲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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