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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勾心斗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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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来左边的白灵官因对方跨开两步,距离拉远,变得最后才攻到她身上的人。

黄衣女左掌一迎一带,“呼”的一声,玄镜道长那股惊世骇俗的劈空掌力,竟然随着她的左掌化卸之势,歪开数尺,正好向白灵官身上击去。白灵官万想不到对方武功之高,已到达借力伤人的境界,暗中一凛,出掌硬封,“轰”的一震,白灵宫硬是被玄镜道长的劈空掌力加上黄衣女一带之势,震开数尺。

右边的右炎子招数还未完全用上,黄衣女的纤掌忽劈忽拿,在这转瞬之间,方尺之地,居然接着施展了四五招之多。

右炎子攻势消失,反而防守不迭,使出武当绝学玄奥手,见招拆招。

黄衣女冷喝一声,纤掌一挥,发出一股潜力,劲烈劈去。右炎子运掌一挡,但觉对方掌上潜力刚柔俱有,难以兼顾,不得不飘身退开寻丈之远。

从他们三人一齐出手,直至右炎子飘身后退,也不过是眨眼间之事。

这黄衣女武功之诡奥阴辣,只把武当、峨嵋两派掌门人,看得既惊且诧。最厉害的一点便是这黄衣女随机应变,随手拒敌,居然没有露出她的武功家数。这一来令人在心中浮起她武功深不可测之感。

这时白灵官、右炎子及玄镜道人犹自对她虎视眈眈,都想再度出手。

太清真人庄严地道:“你们岂敢倚仗人多……”

金府真人也道:“右炎子不可鲁莽出手……”

那三人谁都不敢违拗本派掌门真人法旨,只好收回势手。

黄衣女冷冷道:“我们后会有期,目前我还不想出手……”

她顿一下,目光扫视武当、峨嵋两位掌门人面上,又道:“但今日如不叫你们知难而退,你们必不肯好好送我出山……”

左寒子阴笑一声,接口道:“夫人可是想露一手的意思”

黄衣女道:“不错……”转目看一看大殿四周,继续道:“我露一手轻功,你们谁能比得上我就陪你们好好打一场,若果没有人办得到,恕我不再奉陪……”

她指一指殿门和后面的角门,道:“我从正门出去,由后面门口进来,你们都不是普通武师,自然明白其中奥妙……”

左寒子阴阴冷冷地插口道:“假如夫人从大门出去,竟然一去不回,我们却在此殿枯等,岂不贻笑天下武林”

她严厉地瞪左寒子一眼,冷冷道:“你不会跟出来瞧着我”

左寒子道:“还是贫道先走一步,在外面等候夫人为佳”说罢,迅疾抢出殿门外的通天院子中站着。

黄衣女哼一声,举步徐徐向殿门走去,殿中没有一个人出去阻止。

她一跨出殿门,蓦然间已腾身飞起,飞得又高又远,径自凌虚越过那宽大高耸的殿脊,到了后面,脚尖一点殿瓦,身形已沿着檐沿疾坠而下。

她要重入大殿的门口,正是石轩中藏身横匾下的门口。黄衣女掠人殿去之时,忽然发出一下清脆的弹甲声。

殿内的太清真人及金府真人见她转身之间,已横越过大殿顶,回到殿中,两人不禁都暗暗震动,心想她这等轻功身法与及判断殿顶高度阔度的眼力,已配合到无懈可击的上乘境界。殿中之人,除了自己两人,勉强还可以试一试外,其余的人都无法办到。

他们两人身份甚高,哪肯毫无把握而随便出手。是以见她进殿之后,都默然不语,反而令人莫测高深。

白灵官、右炎子、玄镜道长都是识货的大行家,这时都愣住不动。

黄衣女环视众人一眼,见到白灵官等人发愣,不觉微微一笑,道:“你们谁出去试一试……”

殿中一片寂然,无人说话,左寒子也回到殿中来。他虽是阴诡成性,但此刻也想不出一点办法。

黄衣女又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无人愿露绝技,我可要走了……”

她轻移莲步,姗姗向殿门走出。刚走了大半丈远,白灵官、右炎子疾纵上去,拦住她前面。黄衣女不声不响,突然一晃身,快逾闪电般掠到两人身前,两掌同时拍出。

她这一下大出白灵官和右炎子意料之外,都微微一怔,疾忙出掌发招,却都是护身御敌的手法。黄衣女两掌齐出之势看起来凶险无比,其实却是虚招,只见她娇躯一摆,快得异乎寻常地打右炎子身边掠过,已脱出他们阻拦之势。

她去势极快,晃眼间已到了殿门。

殿中之人都见识过她的轻功,其中太清真人和金府真人暗忖她已抢先起步,势难追上。他们乃是一派掌门,哪能轻举妄动,做出没有胜算之事,是以此时两人皆如石像般凝立不动。

其余的人自知脚程比不上那黄衣女,纵然追去,毫无用处,故此都不移动脚步。

黄衣女人到了殿门,忽然停步回身。

太清真人向三大弟子摆一摆手,玄钟道人登时长啸一声。

啸声一起,黄衣女立时发觉大门外有七八个人奔人来的步声,她头也不回,心中已知道这一伙道人人数虽多,但从步声中已可测知武功不高,是以根本不放在心上,冷冷顾视殿中诸人一眼,道:“今日这场架虽然没有打成,但听说你们已有瑶台之约,好在为期不远,我们等到瑶台见面之时,再续今日之战……”

太清真人肃然道:“夫人且慢……”一面移步走去,金府真人不觉跟着上前,其余左右二老、白灵官及峨嵋三大弟子俱都随着两位掌门前移。

太清真人边走边道:“敝观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夫人若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这话传出武林,敝派侥幸得来的一点小名,都将荡然无存……”

黄衣女冷冷一笑,道:“你此话当真可笑,难道要我为了顾惜你们峨嵋派的声名,自动留下”

太清真人徐徐拂髯,道:“夫人问得好,只因贫道向来佩服石大侠,实在不愿强留夫人,再者贫道这一把年纪,也不能轻易再动无名而与夫人动手……”

他说得不急不缓,容色自如,不愧是望重武林的一派掌门的风度。

“……夫人刚才说过知道玉亭观主史思温的下落,贫道胆敢请夫人提出一点线索……”

黄衣女冷嘲道:“你们峨嵋派人多势众,还有查不出的事么”

太清真人霜眉微耸,但迅即平复如常,显然已压抑住怒火。

他歇一下,道:“夫人词锋锐利,贫道甚为佩服。不过……假如石大侠或夫人你庇护住玉亭观主,贫道也不须多费精神气力去查他的下落!”

黄衣女沉吟一下,道:“石轩中没有庇护史思温,你们都看得出来!”

太清真人立刻迫上一句,道:“那么夫人之意是说只有你庇护着玉亭观主了”所谓姜是老的辣,当真一点不错。须知大清真人其实谙熟江湖人各种诡谋伎俩,只不过他身为峨嵋掌门,所以不肯运用而已。但即使他堂堂正正地追问黄衣女依然极有分量,所说的话,无不恰到好处。

黄衣女冷笑道:“就算我庇护他,又该如何”

太清真人道:“贫道虽不愿与夫人动手,但夫人想出此殿,只怕难如尊意!”

黄衣女一声不响,蓦然转身,只见一片剑光耀眼,封住殿门。

太清真人又道:“夫人最好不伤和气,贫道可以先向夫人保证,绝对公平处理玉亭观主这件公案!”

黄衣女冷冷道:“峨嵋的七煞剑阵,虽在武林中称为一绝,但在我眼中看来,也不过虚有其名!”

白灵官及玄镜等人无不勃然大怒,白灵官厉声道:“你试试看!”

殿门外七名道人,都是峨嵋精选之士,由玄风、玄火两道人领队,这时开始移动,七个人缓缓变换方位。动作虽然不快,可是剑光四射,把整个殿门完全封住。

黄衣女存心要用话扣住太清真人,看了剑阵几眼之后,转回身躯,淡淡道:“我一出手,势必有人伤亡……”

白灵官厉声道:“出家人早已把生死之念看得极淡,你能冲出此阵,算你本事,谁能怨你……”

黄衣女修眉斜竖,道:“你这话可算数”

白灵官忽然一怔,一时答不出话。心想殿门口摆设剑阵的弟子们,当初投身玄门之中,谁不想勤修道法,养真保命,岂是江湖上贱视生命之辈。

石轩中在后门横匾上把殿内众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这时他这里情势也另有变化。原来当他凝神查听殿内对话之时,那白衣女忽然用力一挣。石轩中五指一紧。白衣女这一挣不但没有挣脱,反而感到对方五指力道奇重,掌骨欲碎,痛彻心脾,不觉用力吐口气。她面上罩着的轻纱柔如无物,此时忽然飘飞起来,把面庞完全露出来。

石轩中这时无法不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一望之下,不禁大大一怔。

但见这白衣女长得年轻美丽,那对凤眼中流露出痛苦、焦急甚至乞怜的神色。

可是石轩中的吃惊,不是因她的美丽,也不是因她眼光中的含意,敢情是因为这个白衣女的面貌,长得和那黄衣女一模一样。不但五官面型都极相似,连眉宇间那种冰冷的味道,也分毫不异。

他定睛看了一会,心想这两个女子长得如此相像,她们之间必有极深关系。当下用传音之法问道:“你和殿内的黄衣姑娘可是孪生姊妹”

她的眼珠转动几下,石轩中看了,也不知她表示的意思说“是”或“不是”。

正要再问,并且规定她如何用眼睛表示是或否时,忽见这白衣女眼中又露出那种痛苦、焦急和乞怜的神情。

石轩中立解其意,试探着把五指上的真力减去两成,但见那白衣女透口气,眼中痛苦之色立时消失。石轩中本想把五指完全松开,可是在他印象之中,这个女子的性情喜怒无常,又不敢大意把她放开。

这时那白衣女除了四肢不能动弹之外,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她眼中露出焦急和乞怜之色,轻轻道:“请你把手松开,让我……”

石轩中赶快以内家传音的上乘功夫,向她说道:“你不可做声,再说下去殿内的人必能发觉……”

她仍要开口,石轩中五指稍紧,白衣女登时气促心跳,不能出声。

石轩中回头向匾外窥视一阵,又用传音之法向她道:“下面有七个道人守着,我就算放开你,你也走不了……咦!那边屋顶上有个道人鬼鬼祟祟地张望我们这里……”

她的样子急得不得了,可是目下不但不能动,连开口也不能办到,是以只好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听殿内传出黄衣女冰冷的声音道:“贵派既然一定要用七煞剑阵阻我去路,看来我今日非大开杀戒不可了……”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在我出手之前,不妨预先告诉你们一事,就是关于史思温的行踪下落,等到在瑶台之会上碰头时,才向你们宣布”

金府真人道:“且慢,夫人口口声声提及瑶台之会,莫非夫人已知瑶台在什么地方”

石轩中凝神细听她如何回答,但等了片刻,却听不到她回答之声。无意中低头一瞥下面的白衣女,只见她着急之情,表露无遗。

石轩中心念一动,施展传音之法,道:“你要我放手可以,但第一点你不得与我动手。第二点得告诉我瑶台在何处,第三点告诉我殿内那黄衣姑娘是谁”他把五指松开一些,然后又道:“你答应的话,就点点头!”

白衣女凤目连眨,似是一时不能决定。

石轩中暗想那黄衣女关系重大,若然她就是琼瑶公主,日后自己蒙受助她为恶之名,永远无法洗清。他权衡一下,突然收回扣住她的五指。

那白衣女怔一怔,忽然急急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小的圆镜,举到匾上,轻轻闪动两下。

石轩中一瞧便知她乃是向对面屋顶那个鬼鬼祟祟的道人打暗号,心中微凛,右肘忽落,碰在她胸前的穴道上,但觉一阵软绵绵的感觉从手肘传入心中,不禁摇一摇头,想道:“我石轩中一生行事都光明磊落,从来不曾为难过女孩子,可是今日事关重要,只好从权应变,唉……”

在大殿门口的黄衣女子不肯回答金府真人的话,正要向门外的七煞阵冲过去,忽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大和尚和两名道人,他们走到剑阵之后,便停住脚步。

那大和尚满头大汗,身上衣服也破了几处,不过仍然精神奕奕。

太清真人和金府真人的眼光一齐集在门外的大和尚身上,陪和尚进来的两个道人,其中一个匆匆穿过剑阵,向殿内走入。

那七煞剑阵本来变动不休,此时微微一滞,突然黄影一闪,剑阵中的七名道人但觉微风飒然从身边掠过,定睛望时,原来那黄衣女已施展极上乘的身法,趁他们剑阵微滞之际,已穿出外面。

玄风、玄火两人明知那黄衣女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两人之上,但仍然奋不顾身,率领剑阵追过去。

黄衣女纤掌一扬,发出一股潜力,把为首的玄风、玄火逼住,冷冷道:“你们真要找死”

玄风、玄火各挥长剑,抵住这一掌之力,但觉重如山岳,难以化解,禁不住倒退了几步。

那个大和尚忽然哦了一声,道:“贫僧适才在山下碰见一位穿白衣的女施主,口音真像姑娘……”

黄衣女冷冷道:“相貌像不像”那和尚道:“贫僧看不清楚,只因那位女施主面上蒙着轻纱……”

白灵官宏声道:“那女人就是琼瑶公主无疑……”

太清真人已听到门人弟子禀说那位和尚乃是少林弟子,有急事求见。心想那黄衣姑娘一来武功极高,除非自己出手,别的人无法阻拦。二来她和石轩中有关系,不怕她会逃匿不见。当下一摆手,玄风、玄火两人率领的剑阵,立时退开一旁。

那少林和尚应道:“道长所疑有理,但那琼瑶公主目下正在敞寺……”

太清真人和金府真人都为之一愣,白灵官、左右二老及玄镜等人惊诧之情,更不在话下。

太清真人道:“道友请进殿一谈如何……”他望金府真人一眼微笑道:“到底少林寺能人辈出,不同寻常,若然那琼瑶公主踪迹已得,武林中风波便少却许多……”

金府真人颔首道:“但愿如此……”

那和尚踏人殿内,合十行礼道:“贫僧永行,乃是嵩山少林寺第卅三代弟子,奉敝方丈大师之命,西来贵山,敬请掌门真人道安!”

太清真人道:“永行禅师请勿多礼,贫道有失远迎,甚感歉愧,白云老方丈乃当世高僧,贫道何德何能,竟蒙方丈大师宠顾哦,这位是武当山掌门金府真人……”

永行和尚一听之下,连忙合十为礼,道:“贫僧不知武当掌门真人也在此处,当真有眼不识泰山。”

金府真人微笑稽首还礼,道:‘血行禅师匆匆赶来,必有要事,莫为世俗虚礼误了正事!”

永行和尚道:“敝方丈大师便因那自称琼瑶公主的女施主在敝寺中,特地派遣小僧来向掌门真人报告。另外也派人到武当山去,却不料金府真人仙驾在此!”

太清真人目光一扫,只见黄衣女姗姗向大门外走去,料她已听见此言后才离开,想了一想,便不理她,径向永行和尚道:“禅师带来的消息,足以震惊宇内武林,看来贫道又要下山了。”

金府真人微笑道:“道兄何须慨叹,你我近二十年来,罕曾离山。但凡事均有天意,试看我十年炼丹之期才满,便应约来此,可见得天意如此……”

他顿一顿,转目望着永行和尚,缓缓道:“敝派与少林渊源极深,可以算得上是自己人,禅师你此来似是经历不少魔难,何妨为贫道等一说详情”

永行和尚道:“掌门真人纵不下问,小僧亦将奉禀一切……”

他凝目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僧奉方丈大师之命,一路赶来,都平安无事,及至两个时辰之前,已踏入峨嵋山麓,忽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施主,坐在一道深涧边的山石上。小僧当时放缓脚步,边走边观察这位女施主的动静,但因她背向着小僧,故此瞧不见面貌……”

玄镜道长轻轻嘿了一声,道:“又是穿白衣的女施主,穿白衣的人何其之多”

永行和尚望玄镜道长一眼,接口道:“道兄说得真好,小僧正因这位女施主身穿白衣,而又独坐深涧旁边,其迹可疑,是以细加观察。贫僧故意绕近一点,发觉这位女施主好几次作出要起身投人深涧中的姿态,小僧忍不住走到她身后,脚下放得极轻,暗想假如她真个跳下涧去,小僧或可出手救回她一命……”

大殿中的人全都凝神静气,等他再说下去。这时连殿外的石轩中也听得甚是入神,心想那白衣女子难道会恩将仇报把一个有心救她性命的人,大大侮辱一番

正在想时,只听永行和尚继续道:“小僧在她身后站了片刻,见她毫无动静,暗想峨嵋乃是著名的灵境名山,游人不少,若然瞧见小僧一直站在一位女施主后面,必滋误会,当下低声问道:‘女施主可是等候家人么’小僧只问了一句,但等了片刻,她仍然没有回答,不但不回答,连身子也全不移动,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于是小僧又提高声音问了一句,等了一会,她慢慢笑道。“和尚你真以为我在等人么’她的口气冰冰冷冷,真有拒人于千里以外之意,但小僧仍然诚恳地说道:‘出家人本不敢胡乱猜测,不过女施主独坐危涧边,未免令人见之不安!”

他吁口气,诵声佛号,又道:“小僧不知她回答之言是真是假,但此时回想起来,颇可寻味……”

大家都侧起耳朵,等着听他说出那白衣女回答之言,石轩中发现身子底下的白衣女眼中也露出十分注意的神情,不觉心中一动。

永行和尚道:“那位女施主说:和尚你以为我要投涧寻死,故此生出阻救之心,对么但你错了,不过你对我这番善心,也得到好报,因你延误不少时间,恰好取命杀星已过,和尚你可以续奔前程,最多受点魔难……”

殿中的人诧愕相顾,原来他们都以为这个白衣女一定会出手对付他,谁知说到最后,仍无动静,反而说出耸人听闻之言。

永行和尚不加解释,接着道:“小僧当时自然不肯相信,仰头凝神思忖一下,再低头时,那位女施主已不见踪迹,定神一看,原来她已无声无息地纵过宽约丈半的深涧,徐徐走去,转眼已被树丛山石遮住身形。小僧这才知道她身负惊世武功,嗟讶数声之后,便向山上走。只走了半里之远,忽见道旁丰茂的草丛微微摇动,小僧山居已惯,一眼看出并非是蛇兽之类在草丛中穿行所致,因此心中大惑不解,过去一瞧,草丛中突然站起一人,倒把小僧吓了一跳……”

殿中的人全是武功甚高之辈,深知一个人如果练过上乘武功,心神最是镇定,不易惊吓摇动,这位少林弟子永行和尚如此说法,倒不知他是未练过上乘武功抑是别的缘故因此更加觉得他的遭遇离奇得有趣。

永行和尚继续道:“那人一站起来,仿佛一丛绿草冒起来似的,是以小僧奇诧不已。细细一看,原来他身上的衣服颜色,简直和山中野草那种绿色一样,是以他伏在草丛之中,就算走到近处,也不易发觉。”

听他叙述的人不觉都暗暗一笑,觉得甚是有趣。尤其是永行和尚说得清晰明白,娓娓动听。

他又接着道:“那人年约四旬左右,相貌平常,但眉宇间一股乖戾之气,教人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路数。这绿衣人毫无表情地道:‘大和尚,到这边来!’小僧本来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这人行踪诡异,匿伏在草丛中,不知有何图谋疑念一动,便跟他走去,转到一座山坡后面,忽见草丛一动,又出现了两个绿衣大汉,把小僧围在当中……”

他住口稍为寻思一下,便道:“哪个引我去的”绿衣人说道:“你千里迢迢来到峨嵋,有什么事情”小僧笑道:“几位施主如是贫僧所寻之人,自然奉告……”说到这里,还未问他们姓名来历。那绿衣人已经冷冷道:“那么你一定不会说了”小僧道:“贫僧不是说过假如诸位正是……”还未说完,那绿衣人冷嘿一声,道:“你可以随意挑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动手,等你输了再审问不迟”

他停下来,环视殿中众人一眼,苦笑一声,道:“小僧简直没有说话机会,便迫得动手,最初以一敌一,但十招之后,余下的两人都出手围攻,三人都是一式右手用钢拐,左手一把短短的奇形剑,剑身与普通无异。剑头上却有锋利的短钩,整把剑长度不及一尺……”

太清真人点点头,道:“这种剑虽未听过武林中有谁使用,但禅师既然详细提及,相信这三个绿衣人武功精奥之处,尽在左手怪剑之上!”

永行和尚道:“真人判断得真对,小僧佩服之至,小僧素以臂力见长,因此仗着方便铲抵挡他们的右手钢拐,毫不困难,但那些怪剑的招数真是奇诡无伦,令人防不胜防,小僧与他们苦斗了两个时辰,身上僧衣被他们怪剑上的倒钩挂破多处,说来真个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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