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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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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铲压顶砸落,朱宗潜刀剑齐出,架住这一铲。

一影大师等人见他刀剑尽皆出鞘,立时各掣出兵刃,迅如飘风闪电般向吕钧那一边攻去。

吕钧见大业僧出手,方自暗喜,忽又见到这些高手齐齐扑攻,化喜为惊。一跃落地,口中发出退却的讯号,众武士赶紧移阵迅快撤退。

一影大师等五位高手身遭被擒之辱,含恨於心,眼见敌人败退,焉肯轻轻放过,齐齐迫击逐杀。

他们大都认出那迷魂圣手吕钧,又见到大业和尚的情形,推想出自家亦是受了吕钧所害。

假如不是朱宗潜手段高强的话,料这刻人人也像大业僧一般,反击来救的人。因此,他们追击的重心尽皆集中吕钧。

无奈敌方二十馀武士结集的阵势甚是严密,虽是迅快退走,仍然不乱。一影大师等五人追杀到窟门外时,只伤了敌方七八个人,都非致命之伤。至於那个人人痛恨的吕钧,早就安然退入窟内。

众人谨记朱宗潜的吩咐,至此便放过了吕钧,转身奔去,恰好见到朱宗潜得佟长白之助,擒下了大业和尚。

他们奔入树林,朱宗潜查看四下没有敌人,当即停步,取出“阴极针”,当着众人眼前,施展出“宝针驱毒”之法。

众高手眼看大业被施术之後,放了几个臭屁,旋即鼾声大作,都晓得他的术奏功,对他益增信心。

朱宗潜当初留下大业一人,不曾施解救,用意有二,一是拿他来试验吕钧的本事,由於他在众人中武功较弱,易於防备。

二是利用大业僧来使众人对自己加强信念,方可顺利进行自己的奇谋妙策。

这时在窟内的一众武士,受伤之人纷纷包扎。窟外峭壁上的岗哨,以特别的装置发出讯号。

吕钧已晓得朱宗潜他们自从隐入树林之後,再没有现过身。因此,大伙儿都聚集在大厅上。

吕钧选出四名武士,命他们追踪敌踪,自己却坐在太师椅上发愁。那四名手下去了很久,他放心不下,又陆续派出六人。

直到未牌时分,手下们先後归报,都不见朱宗潜踪迹。吕钧咬咬牙,向右边甬道走去,两丈处便另有一条岔道。

这一条分岔的甬道,虽然较为矮窄,可是上下两旁都打磨得十分光滑。

他走了叁丈左右,壁上一支火炬照耀之下,一道木门,拦住去路。吕钧伸手抓住门上的兽环,轻轻叩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片刻间,木门打开了,一个红衣美妇冷冷的瞧着他,道:“什麽事”吕钧道:“在下意欲晋谒老太爷。”红衣美妇道:“你且等一等。”转身自去,那木门内地势宽敞,摆设得有如厅堂,两厢另有廊道房间。谁也想不到在这山腹之内,居然有这等舒适的起居处所。

吕钧虽是主管迷仙窟之人,但好像很怕这个令狐老人,不安地在门外等了一会,方见那令狐老人从廊外走入厅内,早先那红衣美妇走过来,招他入内。

吕钧过去恭肃行礼,然後侧身落坐,令狐老人道:“姓朱的小子逃跑了麽”吕钧赶紧把详情说出,最後说道:“小人明明用传手法使犯人们变成聋哑,又以药物迷住他们的心神,只有小人能指挥他们。但朱宗潜居然能破去小人的迷魂药物,实在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令狐老人讥嘲地笑了数声,只把吕钧窘得那张脸面一阵红一阵白。但他可不敢顶撞,低声下气的又道:“小人曾派出多人追查,那知朱宗潜已不知去向。照理说他带着六七个又聋又哑之人,很难走得快,小人计穷智竭之下,方敢惊动老太爷。”令狐老人道:“你想老夫如何助你”吕钧道:“老太爷的神行之术,古今无双。朱宗潜他们莫说才走了个把时辰,即使是叁天两日以前之事,谅也得被老太爷追上,只要此人一除,天下间便无可与小姐抗争之人。”令狐老人寻思一下,道:“好吧,这果然是罕见的高手,又带走了老夫的天王宝刀。再加上你的苦苦哀求,老夫非亲自出马不可了!”吕钧大喜道:“老太爷如若出马,朱宗潜今生休想再有称雄的机会了。”令狐老人嘲声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这般没出息,自己不把功夫炼好,只会朋比勾结,翦除异己,把强过你们之人除去………”吕钧的面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要知他地位甚高,权势甚重。但每次碰见这个老头子,总是免不了一番羞辱,是以他等闲不敢与令狐老人会面。

令狐老人停歇一下,又道:“朱宗潜等人断无留在这王屋山之理,老夫一直追出山外,以五百里为限,当可赶上他们。假如也没赶上,这件事就交还春梦他们去办。”吕钧忙道:

“以老太爷的脚程,相信在一百五十里之内,定可赶上他们了。”心中却暗喜想道:“只要你这老不死的也曾出马,若然仍无所获,小姐可就不能怪罪於我了。”令狐老人站起身,回头道:“剑来!”红衣少妇迅即去了,一会已捧了那口宝剑出来,令狐老人在手中,嘿嘿冷笑一声,道:“老夫远在五十年前,费了无穷心力,才把这一件宝物弄到手中,晚近叁十年来,还没有人能使老夫动用过………”吕钧奉承地道:“老太爷已是天下第一高手,自然不须动用此宝。”令狐老人把长剑插在背後,取起那根血红色的拐杖,道:“话不是这麽说,数十年前,声名盛於老夫的人,尚有四个之多,其中之一是老夫的师兄,那是不要说了,其馀叁人,有两个未曾会过。但他们的武功,定然也不在老夫之下。”

他忽然提起这等数十载以前武林闻,吕钧不禁屏息噤声,凝神而听。那红衣少妇说道:

“这末说来,老爷曾经会过那叁人之一了这一个武功怎样他们是谁呢”令狐老人道:

“这叁个人,一是少林金罗尊者,一是武当哑仙韩昌,还有一个是白衣客甄虚无。老夫只会过白衣客甄虚无。”吕钧惊啊了一声,道:“原来就是武林尊称为天下二大异人!”红衣少妇大感兴趣,道:“只不知老爷可强得过那白衣客甄虚无吗”令狐老人双目奇光暴射,缓缓道:“此人乃是二大异人之首,那时候老夫武功尚未得臻化境,只勉强斗了一百招,便落败逃走了!”吕钧心中大感不解,忖道:“这老不死何等自高自大,何以说出昔年败逃之事,竟了无羞辱之意”令狐老人接着又说下去,立时解开了他的疑团。只听这老人道:

“要知这叁大异人比老夫还早了数年,声名极盛,老夫自此一役之後,便潜修苦炼,是以武林中至今很少有知道老夫的人。那白衣客甄虚无据说更高於少林金罗尊者和哑仙韩昌,又据说天下间从无一人逃得出他剑圈之人。老夫是唯一能突围逃掉的,是以他其後苦苦搜寻老夫下落。”吕钧不但恍然大悟他何以了无羞辱之意,更知道了令狐老人何以其後一直潜修苦炼,又迁到这等隐地方长居之故。

令狐老人举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道:“老夫除了擅长神行之术,所以甄虚无追不上我之外,最主要的是老夫拥有那天王刀、阴后剑这一宗异宝,方能突围而出。这一对宝刀宝剑若是合璧施展,除了锋快无匹之外,还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是以老夫定须追回那口天王刀。”红衣少妇追上去问道:“老爷,那二大异人现下还在世上吗”吕钧接声道:“是不是还在世上,就不得而知了,但无人见过他们现身於江湖。”令狐老人仰天一笑,道:“他们定必死不了,老夫现下可不怕甄虚无啦,早晚得找他拚个高下………”他回转头,以讥嘲的眼光望住吕钧,又道:“为人须得有这等志气才行。你今日败於朱宗潜手底,不算羞耻。

但你若没有立志进修武功,而要假手别人杀他愤,这才是大大的耻辱!”吕钧叹一口气,道:“老太爷的话极是,但世上能有几个是天下杰出之士若然资质平庸,纵是矢誓立志,只怕亦是徒劳无功而已。”这话亦大是有理,令狐老人收回眼光,一迳出去,吕钧一直送出窟外。令狐老人深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突然长笑一声,道:“你刚才说的话,虽有道理,但据老夫瞧来,大有推托之嫌。古人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可见得你如若有恒心毅力,终必成功。”吕钧道:“小人也曾听人说过,铁件虽可磨成针,但泥砖决磨不成针。小人若是泥砖土瓦,又有什麽法子”令狐老人一怔,道:“老夫想一想再说………”陡然峭壁上岗哨传下讯号,表示有人前来。令狐老人暂时不动身,等了一会,一名劲装大汉从树林奔出,穿过旷地,向令狐老人及吕钧行过礼,取出两对书信,分别呈交他们。

令狐老人和吕钧当场拆阅,得知春梦小姐随後就将赶来窟,信中提起朱宗潜,说他可能较她早一步赶到窟,所以要他们小心防范。

令狐老人哈哈一笑,道:“春梦这孩子可真遇上对手啦!老夫须得快快动身了,免得春梦赶到此地,一看咱们如此无能,连几个犯人都守不住,於咱们面上太没光彩。老夫如若抓回朱宗潜,她就不敢嘟噜了。”说罢,一晃身向前飞去,霎时穿入林内。

这令狐老人施展出传神行之术,排空驭气的奔去,简直脚不点地。常人在路上碰见他。

只觉一团灰影,然掠过,实是难以看得清楚。他这一门神奇功夫施展之时,路程越远,就越见威力。

如若是一二十丈的短距离,可就未必快得过一跃两叁丈这等轻功的冲刺速度了。

吕钧眼看令狐老人去得无影无踪,当下大大放心的透一口气,向那红衣美妇道:“陈二娘请回去休息吧!下官派人守候老太爷的消息,一有所获,自当立即飞报。”陈二娘点点头,道:“好,我回去等消息。刚才甘大娘还跟我谈起了朱宗潜,都觉得这人武功强绝,威风八面。因此我们倒是急於瞧瞧这朱宗潜被老爷抓回来之时,是一副怎样的样子”吕钧面色凝重的道:“这朱宗潜真了不起.错非老太爷亲自出马,谁也休想单凭武功就能把他擒下。”他们言语中都流露出强烈的信心,深信那令狐老人一定能把朱宗潜捉回来。

陈二娘道:“吕大人敢是认为连小姐也无法生擒朱宗潜吗”吕钧沉吟一下,才道:

“既然二娘动问,下官不妨说出老实话,咱们小姐不论是本身的智计武功,或是手下的人才,相比之下,都强胜过朱宗潜。但小姐碰上了朱宗潜,未必能把他擒下。”陈二娘听得甚是不解,道:“这却是何缘故难道朱宗潜会飞天遁地不成”吕钧微微一笑,道:“下官平生精研迷人心智之道,是以对於世上每种人的心理、情感等,都极有心得。那朱宗潜天生的龙凤之姿,王者气象,自然而然的具有一种强大魅力。任何异性碰上了他,定要大受影响。咱们小姐吃亏在身为少女,面对朱宗潜之时,恐怕只能使出六七成力量。如若能不受影响的话,自然不难擒下了朱宗潜。”他这一番分析,大出陈叁娘意料之外。使她不由自主的忖想:自己会不会受朱宗潜的影响

使她气的是,这答案竟是肯定的,因此不能不相信吕钧的话极有道理。

吕钧突然又道:“二娘万万不可把这番话传入小姐耳中。下官并非怕她怪罪处罚,而是她一旦得闻此言,心情将更受影响。此後再碰上朱宗潜,定必情不自禁的细细观察对方是不是很有魅力。那朱宗潜机智绝世,动作如电,必能窥破她心情紊乱的破绽,善加利用,这麽一来,小姐反而有落败伤亡之虞!”陈二娘道:“好,我记住不让她知道便是了。不过咱们小姐一向冷傲深沉,极有决断,我向来最佩服她这一点。因此她未必就会受到朱宗潜的影响呢!”吕钧道:“下官亦是觉着有这等可能性,才请你不要漏这一番话。总之这朱宗潜当真是咱们从来未见的劲敌,小姐可算是碰上对手了。假如连她也不行的话,恐怕只有惊动坐镇京师的老总了。”陈二娘转身回去,趁机掩饰了面上惊怖之色。她这一变化似是因为听到吕钧提及“老总”而发生的。

吕钧目送那陈二娘娜地走了,这才召集部队,商议大计。最後派出两个干练之人,出山查访。

此举乃是假设令狐老人追错了方向,以致无法追上。则这两人查出朱宗潜行踪之後,尚可电急回报,让令狐老人再行追踪。

到了傍晚时分,吕钧接到讯号,得知令狐老人依然是一剑一拐随身,并没有擒回逃犯。

吕钧上前道声辛苦,便动问此行经过。令狐老人道:“老夫兜了一个圈子,那怕没有千里之遥,却不见敌踪,连一点迹象都没有。由此看来,那朱宗潜实在不简单。”吕钧道:

“他乃是当今智勇无双人物,的确有一套。老太爷既然也追赶不上,这件事只好等候小姐亲自处理了。”令狐老人道:“老夫回来之时一路在想,假如他救走那七个人全都又聋又哑的话,朱宗潜决不放心让他们分散逃亡。这七人之中,有和尚有女人,又有佟长白和盛启那等形貌凶横粗犷之人,定然十分扎眼,惹得人人注目。若是如此,实是不难打听出线索。可是老夫回来时在附近数十里到处打听,竟然全无一点消息,极似是他们一早就分散逃走。”吕钧道:“这一点正是朱宗潜过人之处,明明是很简单之事,他能够弄得十分复杂奇幻。”这一次令狐老人空手而归,对待吕钧之时,可就好得多了。两人略为谈了一阵,令狐老人便回到他的屋子去。

直到第二日的中午时分,迷魂圣手吕钧接得手下报告,在那通往垣曲的荒僻路上,有两个村庄的居民都见到这末一队人经过。

这个手下已跟踪追去,沿途将留下消息线索,以便追查。

吕钧连忙把这消息报告与令狐老人知道,令狐老人盘算了一阵,决定暂时不加理会,只命吕钧多派人手赶去查访,务必辍住这一条线索。

下午申牌时分,春梦小姐率同叁婢四仆,以及那副使大人陆宣忠麾下的许多高手,一齐赶到这迷仙窟。

这一行人,声势浩大,放眼天下武林,只怕再也找不到实力这般强大的家派了。

春梦小姐面上挂着白纱,一袭淡青衣裳,瞧来风姿绰约。

厅堂内一共有叁个主位,当中的是令狐老人,左边是春梦小姐,右边是副使陆宣忠。其馀的人,分坐两旁,由吕钧报告经过情形。

众人听到朱宗潜居然能破去吕钧的迷魂大法,都十分震骇,而又不敢不信。

吕钧最後说出手下飞报的消息,这才归座。春梦小姐不声不响,别的人居然都不敢作声。

过了半晌,春梦小姐才道:“我怀疑朱宗潜一行八人还在这王屋山区之内,不过,既然吕大人手下已有报告,却又不能不信。”令狐老人猛一拍大腿,洪声道:“对啊!他们一定还在王屋山之内,否则的话,老夫焉有追赶不上之理但他们又在别处现了踪迹,这岂不奇怪”春梦小姐道:“我们分作两路行事,谁要是认为他们尚在本山之内的,就参加我这一路,要是相信已离山的,就参加我令狐师叔这一路。”一众高手名家如张奇、郓水云、洪振、袁负等人纷纷表示意见,很快就各有着落,只有一个叁旬年纪,面貌阴险之人,还未表示。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似是对他的选择,都很感兴趣。

春梦小姐向令狐老人道:“这一位是曹洛大人,极是足智多谋,本来另有任务,但由於咱们目下全力对付朱宗潜,所以他暂时搁下别的行动,免得分薄了我们的力量。”令狐老人只冷淡的瞅他一眼,春梦小姐又道:“曹大人久久委决不下,想来必有重大原因”书中交代,这曹洛便是以前充任银衣帮八坛坛主之一的计多端,亦即是康神农第叁个徒弟,黑龙头沈千机的师弟。

此人的确厉害非凡,竟能早早勾搭上东厂,一离开银衣帮,登时摇身变作东厂的爪牙。

他似是胸有成竹,故意等到春梦小姐问及之时,才徐徐答道:“卑职向来极是佩服小姐的绝世智慧,这回亦不例外,深信那朱宗潜正如小姐所料,尚在这王屋山中。但问题是那朱宗潜亦是智勇双全之士,计谋之多,叫人有防不胜防之感。卑职正在计算实力,瞧瞧万一小姐这一路人马碰上了他,能不能取胜”春梦小姐淡淡一笑,道:“朱宗潜武功虽强,但若与我放对拚斗,亦将惨遭平生未有之辱。”它的目光转到老人面上,又道:“师叔您可是觉着我夸口吗”令狐老人摇头道:“没有夸口,他的雷霆刀以及一手剑法,诚然是人寰罕见的绝艺。但碰上了你,别想有制胜之道,朱宗潜只好自认倒霉了。”曹洛接口道:“小姐诚然可以赢得过朱宗潜,但其馀的人未必抵挡得住他率领的七名高手。以朱宗潜之能,说不定有分身之术,先把卑职杀死呢!”他简直把朱宗潜捧得像神仙一般了,吕钧第一个不服气,说道:“兄弟有过与他交锋对阵的经验,虽然不能不承认他武功强绝,计谋百出。但说到分身这一层,兄弟可以向曹大人保证,必无其事。再说………”他拖长了声音,傲然向众人环扫一眼,才又说道:“再说朱宗潜这一帮人,如若还留在王屋山中,不用说也是为了那佟长白等七人既聋且哑,是以觅地潜匿,不敢出山,免得被我们查出追上。若是如此,他手下的七人,力量要减去一半,咱们又何惧之有”曹洛微微一笑,道:“朱宗潜既然破得吕大人的迷魂大法,焉知他不能使他们恢复听觉和说话的能力”吕钧道:“绝不可能,兄弟这一种传手法,并非纯以药物之力,曹大人一万个放心吧!”曹洛素知这吕钧乃是极为深沉阴险之士,这等人轻易不敢当众说出肯定的话。由此可知他一定有十二成把握,方敢讲得如此坚决肯定。

顿时改变了主意,道:“既是如此,卑职愿跟随小姐这一边。”他本来是想设法使春梦小姐多弄几个高手同行,以策万全。

春梦小姐起身道:“很好,咱们立刻分两路出发。吕大人,请把本山详图取来。”吕钧应声去取了一卷绢图,挂在墙上,但见这幅地势固画得极为工细,整座王屋山都画了出来,溪壑峰峦,无有不载。

春梦小姐一支细棒,指划讲解,道:“从这窟出山,有两条道路,一向正东,直赴阳城。另一条路从西南行,指向垣曲。

师叔率领的人便向此路出发。”令狐老人起身道:“你们慢慢的看吧,老夫这一拨人马先走啦!”当下由陆副使大人、袁负、吕钧、逢灵、洪振,戈远等簇拥而去。

春梦小姐细细看了一阵,说道:“他们极可能往北走,隐匿在那龙蟠谷中。这一处如搜不出他们,便先折向东北,千数里外有一座古庙,再找不到的话,那就一定左西北方寒云岭下的山神庙中。”她在叁婢四仆环护之下,奔出窟门,後面尚有曹洛、郓水云、张奇叁人紧紧跟随。

不久,他们已踏入一道谷口,但见此谷四周岭脉盘绕,像是一条巨龙蟠踞一般,岭坡以及谷中松柏甚多,一片青翠。地方甚是宽敞,正是极佳的藏匿之地。

春梦小姐跃上一块巨石,由张奇、曹洛和郓水云叁人负责搜索全谷,半晌,叁人都空手回转来。

但郓水云却面露喜色,说道:“那边山脚留下好些痕迹,证明曾经有人歇足,此处向来连樵子也不到的,可见得朱宗潜他们躲藏过无疑了。”曹洛面上现出紧张的神情,春梦小姐冷冷道:“曹大人,你竟是如此的畏惧朱宗潜吗”曹洛道:“此人的厉害,卑职深悉,是以禁不住惕凛於心。”春梦小姐道:“他若是与我敌对拚斗,决计敌不过我,这话只不知曹大人你信是不信”曹洛躬身道:“卑职虽是久闻小姐武功精绝,当世无双,但到底只是耳闻,未曾有机会目睹。而那朱宗潜却是卑职亲自过他的手段。特别是敝师兄也败於他手下,由此可知他武功之高,实是骇人听闻!”春梦小姐毫无喜怒之意,淡淡道:“怎样才能使你深信不疑呢”曹洛道:“卑职岂敢无礼放肆,乱出主意”春梦小姐道:“不妨事。”但见她飘落石下,姿势极是美妙。她姗姗走到曹洛面前,才道:“我现在出手,叁招之内,要摔曹大人一个肋斗,你须得小心,亦可尽力抵御反击,如若不然,你还是不会服气。”曹洛佯惊道:“卑职怎敢与小姐动手”春梦小姐道:“没有关系,假如不使你对我深具信心,这一场仗如何能打,小心啦!”话声中,左跨一步,右手疾出,五指作兰花势,轻飘飘的拂去。

曹洛但觉全身笼罩在她纤纤五指之下,欲待闪退,其势已万万不能,只好大喝一声,双掌飙翻风转般连环劈出。

春梦小姐那只兰花般的玉手拂了一圈,不徐不疾。曹洛顿时发觉那连环劈出雄浑劲厉的掌力,如投大海之中,有去无回,全无消息动静。

曹洛手法突然一变,只见他右手挥拳,劈打如雷,迅急劲厉兼而有之。单论他这几手拳法之奇奥,劲道之威猛,已是武林罕见的高手气派。

那知他左手五指如钩,从拳影中抓将出去,比之右手拳势更为凶毒厉害。

郓水云、张奇二人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曹洛的绝艺,瞧他如此高明厉害,却不禁为之骇然失色。

春梦小姐也自双手齐出,拆解对方右拳左抓的凌厉攻势。她那兰花玉手毫不费力的便化解了对方右手拳势。

但曹洛左手一抓之威,却似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分光错影般攻了入去,五指一落,已抓住她一只胳臂。

叁婢四仆以及郓水云、张奇等人齐齐大惊,他们深知春梦小姐的了得,万万想不到她在两个照面之内,就被那曹洛抓中而落败。

他们尚未来得及惊叫或者任何其他表示,只听春梦小姐冷冷喝一声“去你的”!那曹洛应声踉跄而退。

终於自行打个斗,卸去那股力道,才免於栽跌。

众人由大惊变为大喜,即因变化太过剧烈迅速,使众人都来不及喝采欢呼,直待曹洛站稳身子,同春梦小姐遥遥拱手,表示心服之时,他们才连连鼓掌欢呼。

曹洛走近春梦小姐面前,躬身道:“小姐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卑职至此不能不心悦诚服了。”春梦小姐淡淡道:“曹大人身手之强,亦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以你这等造诣修为,尚且如此畏惮那朱宗潜,我可就不能不多加小心了。”曹洛道:“小姐这话更使卑职放心追随了,只是卑职自知万万不是朱宗潜敌手,是以小姐虽然胜过卑职甚多,却也未必就强过那。”郓水云接口道:“曹大人此言差矣,小姐能使咱们老总大人全权托付,定能天下,所向披靡。”张奇也道:“郓大人说得很对,兄弟我一向对小姐的盖世智勇,便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会怀疑。”

春梦小姐淡淡一笑,道:“你们虽然这麽说,但曹大人心中还是不能相信,我也有点测不透如何使他深信不疑。”

她至此已生出强烈的争胜之心,定要设法使曹洛深信自己必能赢得朱宗潜,方肯罢休。

因此她不惜耽误时间,全力进行这件事。

冥冥之中,一切都似是有了安排。世上之人纵是睿智超世,也无法测得透命运的奥妙。

例如目下春梦小姐追踪朱宗潜之举,假如不是她忽起好强争胜之心,定要先行折服曹洛,以致耽误了时间的话。

朱宗潜便没有足够的时间解决困难,这时若被春梦小姐这一路人马追上,定必有败无胜。

而由於春梦、曹洛这麽一延误时机,朱宗潜可就得到转机,变成能够与她放手一拚的局面,命运的微妙难测,於此可见了。

春梦小姐道:“曹大人居然炼成了摧心裂骨手,实是大出我意料之外,这一门神功虽是厉害异常,但遇上了我,算是碰上对头克星了,只不知这话曹大人信不信”曹洛道:“卑职焉敢不信小姐之言”春梦道:“你只是不敢不信而已,并非是衷心信服,我看咱们反正不争在这一点时间,我们两人再印证一次,这一回你已知道我不畏你的神功,无妨尽施杀手,也别再上当让我抓到机会,我们以五招为限,你瞧这法子怎样”曹洛欣然道:“小姐如不怪罪卑职放肆失礼,如此自是最好不过。”郓水云和张奇二人虽然也是当今高手,已知这曹洛实是比自己略高一筹,这时可就不肯出声介入此事。

春梦小姐道:“你既是同意了,速速出手,若是等我先行发招,你可就连还击之功也没有啦!”曹洛虽是不能尽信,却也不敢等闲视之。

当下朗声道:“卑职放肆得罪了。”右掌先出,左手後发,但左手的威力却远超右掌之上。

但见他左手後发先至,五指如钩,势若破竹般硬攻进去。春梦小姐娇躯一旋,青裳飘飞,煞是好看。

她在这一旋之际,脚下碎踏莲步,迅快无比,却被长裙所遮,无人得见。

曹洛这一抓已是运聚全力,竭尽平生之举,大有胜负在此一举之势。只是对方身形旋摆之际,教他全然不能继续施威,心中暗惊。

当即猛一跨步,右手使一招武林各家派皆无的钩拳,拳头挟着风声,疾如闪电,钩击春梦小姐面部。

春梦小姐略一仰头,敌拳已擦颊而过,但见她双手拂去,姿态优雅美妙之至。曹洛可没有法子欣赏,手忙脚乱的抵御她反击之势。

郓、张等人见了甚奇,却想刚才曹洛使出钩拳之时,胁下大露破绽。假如春梦小姐出手攻击这一部位,早就把他击倒。

但她竟然放过了,这也是十分难解之事。

而目下地改攻别处,曹洛反而大见不利,显得甚是危急,这真是极令人奇怪惊异之事!

方在想时,春梦小姐不知如何已拂中曹洛的拳头,借势一拨,曹洛为了免於重重的栽跌,只好一个斗翻了出去。

春梦小姐道:“原来曹大人除了惊世骇俗的摧心裂骨手之外,尚炼成了无影钩拳,我倒要请教一声,你胁下用什麽事物抵御敌人的攻击”

曹洛听她一口道破自己的最得意技,不禁瞠目结舌,道:“卑职不敢相瞒,在胁下暗藏一块千载白犀皮,藉以护住脉穴要害。”郓、张二人一听,这才明白曹洛所露破绽,其实是个陷阱。

春梦小姐颔首道:“原来是这等防身至宝,现在你还有什麽要求”郓、张二人都想:

他目下还能不服气吗

只听曹洛说道:“卑职斗胆,甚欲瞧一瞧小姐的玉臂。”郓、张二人以及叁婢四仆闻言都不禁露出怒色,差一点就喝骂斥责。

春梦小姐淡淡道:“曹大人似是过於谨慎小心,对你未必有益呢!”春梦小姐这几句话使人感到暧昧难明,曹洛有礼貌的坚持道:“卑职斗胆冒渎,还望小姐海涵一二。”春梦小姐道:“你一定要看的话,我也无法阻止,到这边来。”她当先走去,转入几株大树後面。

曹洛紧紧跟着她,到了树後,忽然发觉春梦小姐的举动似乎是很严肃,不禁忖想道:

“莫非我此举犯了大错但错从何来假如她手臂上面存着被我摧心裂骨手捏黑了的痕迹,则可证明她的武功并非像表面上那般高明,由此可知她是拚不过朱宗潜了。”这麽一想,便不管对方有何奇异反应,凝神注视着她的右手。

春梦小姐忽然取下蒙面白纱。

曹洛但觉眼前一亮,出现了一张明媚绝世,宜嗔宜喜的面庞。

当真有沉鱼落雁之美。

曹洛瞠目而视,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但觉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迷人的女子。

春梦小姐微微一笑,朱唇稍启,皓齿如云。

她似是对曹洛如此失态毫不感到惊诧,动作优雅地卷起衣袖,霎时现出一支欺霜赛雪的胳臂。

这只玉臂猛看真不似是血肉的肢体,反而像是用最佳的羊脂白玉,加上人寰无双的玉工雕琢而成。

手臂上每一寸都射出夺魂眩目的光采,即使是世界上最健忘之人,见了此手,亦将永生难以忘记。

曹洛的目光久久挪移不开,突然间衣袖垂下,隔断了他的视线。他这方抬头一望,但见春梦小姐的面纱已不知何时挂上了。

她那艳绝的面庞,美极的玉手,霎时已消失不见。可是却已在曹洛心中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象。春梦小姐道:“怎麽样,你满意了没有”曹洛失魂落魄地道:“没有一点痕迹,卑职已是心服口服了。唉!假如小姐玉臂竟留下一块黑印,使那美丽的肌肤遭受到破坏,卑职纵是百死也不足赎罪………”春梦小姐发出低沉而迷人的笑声,道:“你放心,我这只销魂手,岂是区区外门毒功就能伤毁曹大人你可以算是第一个见到我的真面目的和这一只手臂之人。你将来才会知道这一眼要使你吃了多大亏呢!”她口气之中,稍稍含有怜悯之意。

曹洛脑海中还晃现着那只全无瑕疵,美绝人间的玉手。

奇怪的是春梦小姐那麽艳丽动人的面庞,他反而记不清楚,只有模糊的美感。而那只玉手的印象却鲜明无比,老是浮现脑际。

春梦小姐道:“走吧,我们得赶紧追上朱宗潜才行。”她细察对方的表情,发现他这回对“朱宗潜”这名字竟没有一点反应,不禁摇摇头,想道:“朱宗潜在无形中又胜了我一场啦!他单单以他的威名,就迫得我向自己的部属下手!

奇怪的是我当时何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率领一众部属往前走之时,心中反覆寻思此事。

越想越恼,心里面充满了仇恨,激起强烈的杀机,暗暗咀咒这回找到了他,一定要把他当场杀死,杜绝将来的大患!

他们翻过几座山岭,渡越数处谷壑,前哨的张奇和郓水云突然停步,挥手示意。

春梦小姐环顾四周,但见群山矗绕,寒林含姻,除了空山鸟鸣以及松涛天籁之外,别无其他声响,也没有奇异朕兆。

叁名白衣俏婢侍立在她身後,其中的玉葱低声道:“小姐,咱们从昆仑山带来的灵奴可还嗅得出朱宗潜身上的万里香”春梦小姐道:“这朱宗潜办法真大,居然有法子破去我的万里香,使灵奴无法追踪,你们都跟随我多年,自然晓得灵奴还是第一次失败,这人太厉害了,我这回找到了他,一定立下毒手取他性命,免得一个不好反而栽在他手中。”水仙面色微变,赶快低头,免得被同伴看见。

她就是前所奉命送信与朱宗潜的那一个女婢。

朱宗潜的丰采和那气概风度,实是使她念念不忘。

因此,当她听到小姐决意要杀死朱宗潜的话,心中不由得暗暗替那年少英俊的英雄难过。

片刻间,张奇已奔回来,低声说道:“前面岭下有一座古庙,卑职等相信敌人是藏匿其中。”春梦小姐一笑道:“好极了,咱们终於找到他们啦!”那座古庙依岭而,分作两进。

後一进比前面大殿的地势高出甚多。是以站在後殿台阶上,几乎可以平视前殿的屋顶。

颅内处处残破荒凉,朱宗潜和那七人都在後进殿堂内,他们已抵达此处不少时候。

朱宗潜趁那七人趺坐运功调息的时间,不但查看过四周形势,还动手埋葬一付骸骨。

看情形大概是此庙的最後一个僧人,死後横房中,从无别人知道,所以经过了若干年後,还是躺在禅床上。

朱宗潜这刻放心得很,因为他早已联络上丹青客井温,命他用赂贿等手段,散播谣言,捏造行踪。

此举定能使敌人摸错了方向,白费无数工夫。

他的确没猜到那春梦小姐如此聪慧精明,定下分兵两路之计。

他自个儿走到前面大殿,转头四瞧,但见庙宇剥落残破,方自感慨丛生,突然间他全身都运聚气力,神经绷紧,警戒着一种奇异的情况。

庙门口先是出现了四个青衫人,缓缓走入殿内。

朱宗潜回头一瞥之时,这四个青衫人都迅速分散,散布四角。

但见这四人俱是廿七八岁左右的人,相貌不凡。

他们两个提刀,两人持剑。

朱宗潜凭藉他过人的智力,立即判断出他们就是春梦小姐的四个卫士,这刻总算见过他们的面貌,认住那一个是三大,那一个是彭二以及蔡叁和李四的面容。

他先前猜得不错,这四人俱甚年轻,但武功精妙,内力深厚,已是时下罕见的高手。

以他们这等年纪,能有这等造诣,实是足以令人震骇之事。何况达四人之多,更使人难以置信。

紧接着叁名白衣俏婢入殿,她们都长得美貌动人,朱宗潜认得出其中的水仙,也晓得其他的两个,一名玉葱、一名素。

朱宗潜凝目望着殿门,现在他等候的是春梦小姐出现。

人影闪处,又是一个长衫客进来,他目光到处,瞧清楚了来人,不由得一怔,原来此人竟是计多端。

计多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毫无所惧的大步走过来。

朱宗潜心想:“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进来。”当下暗暗运聚功力,准备随时可作那雷霆万钧无望不摧的一击。

计多端在他面前一站,沉声道:“朱宗潜,想不到叁几个月的工夫,你已变成武林大为震惊的人物。你的名头目下几乎可以说是江湖上家喻户晓了!”朱宗潜冷冷道:“你的主子特地派你来,向我说这几句话吗”计多端道:“我瞧你业已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人啦!但你须知天下奇人异士甚多。”朱宗潜不耐烦的道:“反正决不会是你,你有什麽人为你撑腰,不妨快点叫他出来,让我瞧瞧是不是盗名欺世之辈。”计多端冷笑一声,道:“我敢用性命作赌注,赌你今日必败无疑,你可敢跟我赌上一睹。”朱宗潜虎目一睁,声音转厉,喝道:“你自家已是釜底游魂,眼下已凶多吉少,还有什麽可说的”喝声中双手举起,分别握住刀柄剑柄。他刀剑尚未离鞘,但那森寒凌厉的杀气,已把计多端镇住,简直已失去了拔刀抵抗的勇气。

那计多端平生不知会过多少高人,但天下只有朱宗潜一个具有如此威风森杀的气势,能使他心寒胆落的。

他已骇得面色泛白,全身乏力。

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娇柔动人的话声,道:“朱宗潜,休得下毒手伤我部属。”计多端听了这阵话声,陡然间恢复常态,勇气大振。当下运退叁步,敢情他直到这刻才能进退自如。

朱宗潜暂时放过那计多端,转眼望去,但见殿门口站着一个青衣飘飘的蒙面女子,正是早该现身的春梦小姐。

当下淡淡一笑,道:“姑娘若是迟来半步,这定必溅血当场,横就地了!”春梦小姐步入殿内,道:“你武功虽强,却未必能在一个照面之内,杀死得了曹洛曹大人呢!但目下且不谈这事,我先问你一句,你觉得令狐老太爷的武功怎样”朱宗潜沉吟一下,才道:“那位老丈已算得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了,在下只领教了几招,业已深知厉害。”春梦小姐道:“那麽我再问你,我这一边既然拥有这等绝代高手,为数又不只他一人,你跟我作对,何异於以卵击石你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当必明白我话中之意。”朱宗潜朗笑一声,道:“在下一点也不明白。”春梦小姐默不作声,两道锐利如剑的目光,透过面纱,凝注於朱宗潜面上。

过了片刻,她轻轻叹了一声,道:“瞧来咱们除了拚个胜败存亡之外,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朱宗潜应声道:“那也不见得。”春梦小姐微微一愣,道:“我想不出咱们之间还有什麽路可走,你既是不以为然,不妨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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