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杀刀渔村练真功(2/2)
沈宇吃一惊,付道:“那个人的事迹资料,居然有这般大的诱惑力么我不是一直觉得什么事情都不能使我太关心么何以这个人就能激起我的热情呢这真是很有意思的问题。”
他的面色变得慎重严肃,并十分专注地思考起来,胡公子不知他已想到别的地方,还以为他想着叩头之事,因此他也惊讶起来,道:“喂,你似乎很认真呢,是也不是”
沈宇歇了一下,才道:“我本是难得认真的。”
胡公子道:“那么你告诉我,你可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沈宇沉吟不答,胡公子马上又道:“你只要说出真心话,不要实行。”
沈宇坦白地道:“我愿意。”
胡公子欣然一笑,道:“好,我告诉你吧,这位刀法大家厉斜,行踪隐秘,身世如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晓得他来自何方,更无人知道他惊世骇俗的刀法是什么渊源……”
沈宇忍不住插口道:“但你刚才又说知道得不少。”
他的声音中,含有质问指责之意。原来胡公子得到他回答时的欣然一笑,已使他泛起受骗之感,如今听他道来,果然全无所悉,则他显然是利用这个谎言,诱骗出自己的真心话。
胡公子忙道:“别急,我说的是别人,而不是我呀!”
他的态度和声调,含有柔婉的意味,沈宇倒觉得不好意思多说了。
只听他又道:“据我所知,厉斜年约三十二三岁,高挑身量,面@白皙斯文,可是眉宇间无时无刻不透出一股森杀之气,使人生出畏惧之感。”
他的话忽然停顿,但当他在对方脸上找不到什么反应之时,便又接下去道:“外间对此人所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我从他眉宇间透出森杀之气这一点,却得到一个线索,那就是此人的刀法,是出自大房门,也就是说,绝响已久的大屠门七杀刀,又已复见于今日了。”
沈字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是。”
胡公子问道:“你知道大屠门么”
沈宇耸耸肩,道:“不知道,可是你既是推理而得的结论,证明此人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又拿海盗为对手,就可见你的推论是对的了。”
胡公子点头表示同意,道:“不错,以我猜想,厉斜的七杀刀,大概还欠火候,这等以残杀凶毒为至高境界的刀法,如若没有这等环境磨练,终难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此,他选择濒海荒凉的渔村,又向海盗施以各种压力,让他们代为找人来送死。当然海盗们找来之人,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这样,厉斜就可以尽情锻练刀法,培养他的杀气了。”沈宇道:
“照这样说来,厉斜不但武功高明,才智心计,亦复高人一等了。”
胡公子道:“正是如此……”
他忽然停口,警惕地向门口张望,接着移步行去。
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声响,只有不均匀的海潮拍岸之声,以及海风的呼啸声,不断地传来。
但在胡公子和沈宇的敏锐的心灵中,却感到有异,是以停止交谈,胡公子匆匆走出去。
春喜精乖地把门掩上,因为沈宇在床上一弹而起,飞到门边落下,迅即向外面窥看。
但见旷场中的十余人,都现出惊讶的神色,望着站在水井旁边的一个白衣人。
原来这十多人除了胡公子当时没有在场之外,全部十分惊觉地注视着四方八面,打算瞧瞧这个诡秘的刀法大家,究竟是从哪一个方向来的。
谁知就在众目膀径之下,这个白衣人宛如幽灵一般,从场中出现,既不知来踪,亦不知去迹。
他一出现,就带来一股森寒杀气,弥漫全场,因此他的声势,竟是比之过鼓震天,万马奔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公子出去时,已是这白衣人出现以后之事,由于白衣人面向这边,是以恰好打个照面,那白衣人亦恰恰见到春喜掩门的情形。
他手中横提着一柄连鞘长刀,站在那儿,有如石像一般,只有身上的白衣,随风飘拂不已。
胡公子碰到对方闪电一般的眼光时,但觉生像是一对锋利的长刀迎面刺到似的,甚是可怕。
不过他居然能够向白衣人笑一下,便迅即根移到那个锦衣华服的老者身后。
白衣人的目光放过了胡公子,转向其他人,逐一扫去。他目光所到之处,杀机更盛,使人觉得好像掉入冰窖中那样的寒冷不适。因此,没有一个人愿意他多向自己瞧看,也因此故,谁都不愿挑衅地向他回瞪。
白衣人看遍所有人以后,突然道:“你们中哪一个最先抵达此地”
他的声音,也能令人生出冰冷肃杀之感。
众人都不明日他问这一句是什么意思海盗群中的领袖刘老大应道:“厉斜老师请了.我等13同时批手上;外心dd_。老师这一问,有何用意广厉斜冷冷道:“没有什么,本人循例问一声,刘彪你们今年可曾按规矩行事”
刘老大显露出又忿恨又畏惧的神情,道:“都依规矩行事。”
厉斜的声音更阴森冰冷地,道:“若然有违规之举,本人可就要下毒手取你等性命了。”
刘彪道:“在下知道。”
厉斜点点头,道:“好,本人先打发了这几个人,再谈别的。”
大概这是每年都提起的问题,因此刘老大也就轻松了下来,道:”在下给您引见几位武林著名人物。”
沈宇自是很希望早点儿知道这些海盗们聘请了一些什么高手,来对付这位刀法大家厉斜。
但他的目光,竟不向被介绍之人望去,反而更加锐利地盯住厉斜的脸,观察他最细致的表情。_要知这厉斜的种种安排表现,已显示出他是极工心计之人,加以胡公子透露他武功极高,则此人之难以对付,不问可知。这等人物,若在平时,想从他的表情中,观测他的内心,根本办不到。
因此,沈宇必须把握每一个机会,例如现在那海盗头子声称要介绍这些武林名家给他认识,由于这是一种变化,所以沈宇猜测那厉斜或多或少总会流露一点儿表情,换言之,厉斜内心中的反应,在这局势变化中,一定会出现一些可供观察推测的线索。
沈宇首先发现的是,厉斜转眼向那些敌手望去,面上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可是他锐利的目光,却一丝不苟的望着被介绍之人。
这一点已显示出他虽然高傲自负,但并不狂妄,对每一个新出现的敌手,都不肯加以轻视。
沈字微吃一惊,忖道:“他若然永无轻敌之心,则要击败此人,几乎是办不到的事了。”
只听刘老大道:“这一位是关伯符老师,外号绝笔,数十年来名满天下。”
厉斜对于绝笔关伯符的颔首施札,视若无睹。但却显得注意地瞧瞧了他手中的那对判官笔。
关伯符见对方居然不理睬自己,哼了一声。
刘老大已接着介绍道:“这一位曹昆老师,来自鲁北,曹老师已经归隐多年,这次请他出山,着实费了许多工夫。”
厉斜嘴唇微撇,似笑非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表情,教人感到实在难能可贵n沈宇不由得用心寻思道:“他何以忽然有了表情是曹昆的外型和兵刃,使他如此,抑是刘老大介绍的话中,含有值得他现出表情的地方”
刘老大接着介绍道:“这边三位是襄阳邓家三雄,第一位是邓玄兄,第二位是邓通兄,第三位是邓昭兄。”
由于他们三人,都亮出了同一式样的护手约,衣着赤完全相同。是以纵然不作介绍,也猜得出定是一伙兄弟兵。
刘老大接着道:“这一位是轻用名家朱砂手黄烈兄,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黄烈拱拱手道:“幸会,幸会。”
厉斜不理不睬,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黄烈双目一睁.威势凛凛,怒声道:“尊驾如此倡做无礼,就算身怀绝世武功,也不能叫人生出敬重之心。”
厉斜的目光已凝定在胡公子面上,口中冷冷道:“本人压根儿没打算教人敬重,你省点儿闲气吧。”
黄烈不觉一怔,再找不出指责的话了。
厉斜用下颔向胡公子一挑,问道:“这孩子是谁”
胡公子马上泛起笑容,欢然道:“我很久没听见人家叫我孩子了,你就多叫几句吧!”
他既然表示喜欢这个称呼,厉斜就算明知是假,也不肯再叫了,何况事实上也没有再叫他一声孩子的必要。
胡公子又道:“怎么了你不叫了好吧,我告诉你,我姓胡,名真。此来是代表一个人瞻仰阁下的刀法,听说阁下容许这样做的。”
厉斜道:“那得看你代表哪一个”
胡真道:“当然,当然,总须有点儿名望,才合道理。我代表的是峨嵋胡一冀,只不知阁下认为合格不合格”
厉斜道:“是神剑胡一冀”
刘老大连忙插口道:“是的,在下费了不少气力,总算打通关系。”
厉斜一直盯视着胡公子,这时眼中闪掠过怀疑的神色,开始更加康细地打量对方。
胡真一派不在乎的样子,不时向厉斜笑一下。
刘老大道:“厉老师不必多疑,若然不可靠的话,在下岂敢把他自对此地”
厉斜哼一声,道:“依我看来,此人八成靠不住。不过好在他虽是回的,我也不怕。所以暂时不去管他。”“刘老大忙道:“是,是……”
厉斜目光转到其他众人面上,道:“诸位乃是受聘而来,目的只有-个,那就是要击败本人。因此,旁的话不必多说了,哪一位先上”
朱砂手黄烈洪声道:“不才甚愿先向厉老师请教,”
他刚才被堵了一肚子气,是以抢先应战。
厉斜道:“好,请。”
黄烈大步行去,左手捏着的短刀发出森冷耀目的光芒,显然锋利无比。但他的右手,却没有兵器。-\他的外号既然称为朱砂手,则他这只空着的右手,无疑是要施展这一门威力奇大的绝艺。
胡公子突然叫道:“等一等。”。厉斜不悦地哼了一声,道:“什么事”
胡公子道:“听说你刀下从无生还之人,是也不是”“’厉斜傲然道:“不错。”
胡公子道:“既然如此,你在动手之前,岂能不说明这一点”
厉斜道:“大丈夫上阵决斗,非生即死,何须事先声明!”
他说得豪情激放,气概逼人。全场之人,都觉得极有道理,不由对暗暗怪起那胡公子的多事。
胡公子仍然笑吟吟的道:“话虽如此,但你还是不合规矩。因为较量武功,本是练武之人常有事,决不是每一次都须以生死相拼。所以如果你不先告诉人家,则对方多半不曾防到这一点。”
厉斜道:“你说的话,真是妇孺之见。”
胡公子道:“随便你怎样侮辱我,也不能改变事实。假如上场比幻之人,都深知你的刀法如此毒绝,便能早加提防,或是激起了斗志和杀机,与你相抗衡。但你不先行声明,纵然不是取巧,也失之不公了。”
他侃侃道来,言词之中,全无火气。可是提出的理由,却千真万确,不容置疑。因此,他这一方面之人,都流露出赞同之意,那是不必说了。就连厉斜,也微微动容,凝目沉思。
胡公子又遭:“厉老师这刻既然没有恶言相加,可见得以往一定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不是故意取巧。希望以后你动手之前,定要加以说明,使对方死而无怨。”
厉斜眉头皱一下,好不容易才道:“以后再说,现在可不必说明了吧”
他既是高傲自负,目无余子之人,这刻要他当众认错,当然没有可能。因此,他肯这样说,已经不容易了。
胡公子道:“当然不用说啦……”
场中的朱砂手黄烈心中大为噙咕起来,要知他出道日子相当久,成名甚早,是以可说得是见多识广之人。
正因如此,他才深悉对方若是练就了如此狠毒的刀法的话,的的确确是非生即死的局势。因此,这一场比划,实在与平常遭遇的不同。
他很想退下,先瞧瞧对方的刀法再说,可是这刻焉有借口得以退下除非他根本不要脸,自说自话的退下。
厉斜一抖手,刀路啪地飞坠一旁,那口精光闪闪的长刀,已斜提手中。
黄烈一咬牙,竭力使自己激起杀机,隼视对方,右手的朱砂掌,已提聚起十成功力,准备一拼。
当此之时,全场之人,包括在屋中偷窥的沈宇在内,都禁不住皱起眉头。敢是朱砂手黄烈在厉斜的气势之下,竟显出很寒仓的模样。
可是黄烈在这些人当中,外型已经算是最豪悍坚换的人物了。
厉斜一点儿也不剽悍,亦不凶恶。但他的苍白的脸色,冰冷的表情,以及挺刀站立的姿态,却发散出震人心弦,令人畏惧的死亡意味,看起来真像是一尊死神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人人都为之倒抽一口冷气,胡真忍不住道:“黄烈兄,不必打啦!”
他说声未联,忽见厉斜刀光似电,划出一个奇异的图形,在这刹如,没有人看得出他的长刀究竟是怎样来怎样去。只见厉斜向前一冲,黄烈大叫一声,向后翻跌。但他在跌倒之前,也及时一掌击中刀s。
因此他虽是跌倒在地上,但厉斜的刀势也荡到一边,胸前露出破绽。可惜黄烈已经倒下,这个破绽,他已无法利用了。
厉斜收刀退开数步,冷电般的目光,扫向关伯符等人。
刘老大一挥手,便有两名海盗急急上前,将黄烈抬起,迅急离开。
他们已不须报告,因为在场之人,全是大行家,一看黄烈被扛走的姿式,便晓得他业已气绝身亡。
这等情况,实在有点儿令人难以置信,以黄烈的声名和真本事,后治走不上一招,就溅血当场。
厉斜冷冷道:“但用派还有些什么高手”
别人都不作声,连最敢讲话的胡公子,亦是如此。
刘老大这才应道:“但用范大概不会为他出头的,因为他已离开该派多年了。”
厉斜道:“那真可惜了。”
言下之意,大有希望崆峒派会出头,遣出更厉害的高手来此,才会他意似的。
胡公子哼一声,道:“假如你真想惹用武林各大门派,那还不容易么”
厉斜冷冷道:“恰恰相反,本人认为十分不易。假如你有好计,本人甚愿听听。”
胡公子正要回答,忽又躇踌,终于不作声了。
来自鲁北的曹昆,旱烟袋抽得叭呢叭啦直响,不过喷出来的烟已很稀薄,可见他此举乃是一种习惯,而且是在沉思之时的习惯。
襄阳邓氏三雄,互相以图示意。他们的动作虽然细微无声,可是众人仍然瞧得出这三兄弟,有一套暗号,可以无声地交换意见。
绝笔关伯符拂髯沉吟.目光凝滞,显然也在寻思。
刘老大一瞧众人的神情,登时泛起失望之色。因为他已晓得这些人个个都在参研对方刀法。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感到对方刀法奇奥无比,所以尽量想从他刚才的那一刀之中,找出破绽。
这些人假如不能马上就有应付之法的话,那就表示他们的武功尚未达到足以抵挡此人的境界。
因此,任凭他们如何苦思,亦属徒然。
刘老大心中叹口气,忖道:“看来这一次化的心血和重金,又是有如丢弃在大海中一般了。”
胡公子突然遭:“厉老师,你的刀法我别说见过,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过,只不知你是从何处学得的”
这个问题,在场之人无不想问,可是这等话焉能问得出口殊不料胡真全无顾忌,当众提了出来。
人人都集中注意力,看对方如何回答,不过他们亦都晓得,厉斜一定不会据实回答的。
厉斜没有马上作声,因此全场陷入一种可怕的沉寂中。过了好一阵功夫,他才发出一声冷笑。
他道:“你真想知道么”
胡真道:“我如果不想知道,何必相问”
厉斜道:“只要你不后悔,本人可以相告。”
他目光疾扫众人面上,又遭:“还有哪几位想知道的”
关伯符等人虽想听听,但一时之间,不好意思说出来。
厉斜道:“既然都不回答,本人就只告诉他一个人。”
邓家兄弟忍不住齐声道:“敝兄弟也想长点儿见闻。”
曹昆涩声道:“老汉也想得知。”
关伯符一看已不必矜持,当下道:“老朽也算上一份。”
厉斜道:“使得,你们呢”
他向刘老大那些海盗望去,刘老大想道:“老子如果得知他的武功来源,将来聘请名家对付他时,自然也较有把握了。”
当下高声道:“在下当然也想知道。”
厉斜点点头,目光回到胡真面上,还未开口,胡真已抢先道:“等一等,我自问有把握猜得出来,所以我宣告退出,你用不着告诉我。”
厉斜道:“你八辈子也猜不出来的。”
胡真道:“各人有各人的本事,你别瞧不起我。”-。厉斜瞪他一眼,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多此一问”
胡真道:“那我收回就是,假如你仍然不高兴,我向你郑重道歉可好4’他完全是一派不接江湖规矩的作风,胡揽一气,但他既不讲面子,似是仗着年纪轻,又是胡一冀代表的身份,别人对他也没奈何。
厉斜道:“那么你退下吧,越远越好。”
胡真道:“遵命,道命…——”
他果真独自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一堵砖墙上。而在墙内就是沈宇和春喜他们在伯窥。
忽见厉斜挥挥手,用一种烦躁的表情,把刘老大等六名海盗,都赶走了。刘老大等人没有向这边来,而是退到另一角去。
厉斜开始跟关伯特等五人说话,远远看来,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和平,在他身上不但找不到死神的影子,甚且显得非常清洒俊逸,风度翩翩。
沈字提聚功力,以传声之法,向墙外的胡真道:“胡兄,你放过了这个当世的秘密,一点儿也不感到遗憾么”
胡真也用传音之法,答道:“不,我只遗憾此计只成功了一半。”
沈宇讶道:“这也算是好计么”
胡真道:“当然啦,凡是听了他的秘密之人,非死不可。因此,我遗憾的是那一群海盗,没有参与聆听。”
沈宇道:“你想一网打尽这些人为什么”
胡真道:“因为我喜欢看见杀人和死亡。”
沈宇心中大怒,几乎要开口骂了。
忽听胡真又道:“你可是以为我真的喜欢流血死亡等景象么不,;你错了,我从没想到过我会喜欢这等残酷凶杀之事。”
沈宇忍住气,才道:“那么你为何要害这些人”
胡真道:“你眼睛放亮一点儿好不好凭他刚才那一刀,这儿谁能抵挡我是万万不行,你呢假如你也不行,那么你听我说,凡是上前动手之人,非胜即败,若败即死,绝无例外,这是他的刀法的特色,除非你能击败他,否则你一出手,就非死不可,换言之,这些一定要动手之人,反正是死定了的,听不听他的底细,都是一样。”
沈宇听他这么说,似乎不无道理,方自寻思,耳边又听得胡真传声道:“如果那群海盗,悉数遭他杀死,这厉斜从此缺乏穿针引线之人,局势登时大为改观了。”
沈宇道:“局势有何改观”
胡真道:“假如不是这群海盗,秘密礼聘各地的高手,前来此处,厉斜就没有对手可以磨练他的刀法。”
沈宇道:“他不会自己到江湖上向各派名家高手挑战么”
胡真道:“我正想使他落人这等情势之中,如果他踏人江湖,刀法如此毒辣,则不出一年半载,天下尽是仇家,这么一来,他还能继续下去么”
沈宇道:“原来如此,照你这样说,眼下武林中得知此事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是也不是”
胡真道:“正是,由于死在他刀下的数十人,绝大部分是黑道人物。这些人应聘去对抗厉斜之时,皆是秘密行事,故此这件足以轰动天下的奇闻,居然保密至今。”
沈宇道:“你今日能逃得过他的宝刀么”
胡真道:“当然啦,这是他自订的条规之一,我是代表一个极有名望地位之人,来此观察。如果我不返回报告,他就将失去一个绝佳机会。”
沈宇道:“他不怕你泄秘么”
胡真道:“怕也没有法子,假如他能够获得与一个与我代表的这样的人物一拼的机会,在他来说,胜过其他的千百人。所以他非尝试不可。”
他停顿一下,又遭:“以我看来,他手中之刀,虽是锋利,却不能视为宝刀,是也不是”
沈宇忖道:“此人不但聪明无比,心思也十分慎密,我只提了一声,他就不放过,我是告诉他实话呢抑是保留起来”
他倒没有想到何以要保留这个秘密,亦没有考虑到后果。只不过当时觉得胡真才智过人,眼力高明,所以关于他看不透的地方,想暂时保留而已。
不过他马上决定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他,因为胡真对他似乎还算不o。
厉斜与关伯符等五人,恰已说完话。
双方马上分开,成为对峙之势。
厉斜的目光盯住来自鲁北的曹昆,不问可知现在轮到曹昆出手了。
这位外貌有如庄稼人的曹昆,多年前本是北方,杀人无数的江湖大盗。由于他的武功,很有真传,是以直到他洗手归隐,都是有惊无险,不曾遭伏诛。
他经过多年蛰居,武功更有精进,但悍染之性,还未消磨。这便是他何以会接受海盗方面的重金,今日在这渔村出现之故。
他手中的旱烟袋,乃是外门兵刃的一种,整体旱烟管均是纯钢打鱼,份量甚深。
加上烟管内的余烬,必要时可以飞洒出数百点火星,也是他出奇瞩胜的绝招之一,往往可收杀敌之效。
绝笔关伯符和襄阳邓家兄弟,都退开去,腾出地方。
只见厉斜长刀遥指,欲吐未吐,架式倒不算奇异,但那股杀气,却比别人强烈数倍。
沈字登时忘了答复胡真,关于厉斜手中之刀是不是宝刀之事,却道:“胡兄,这厮的刀法来路,你已看出眉目了么”
胡真没有回答,似乎是因为全神贯注在这一触即发的拼斗上,是以不能分心与沈宇说话。
只听曹昆嘿嘿冷笑,道:“厉老师,你的气势,诚然可当得天下无双之誉。可是老汉却不受威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他话中已表示愿意说出其故,只须对方询问一声便可。
但厉斜偏偏没有开口询问,因此反倒把旁观之人,急得心痒痒。假如情势允许,一定有人插口说话。
曹昆从开始对峙,直到说话之时,口中不断地喷出烟雾。使人不禁怀疑他的肚子里,究竟装有多少烟气厉斜保持原来的架式,以及强烈慑人的气势。
过了。阵,他突然快逾闪电般向前、冲,人随刀走,化为、道光芒强烈的刀光,向对方激射而去。
曹昆大喝一声,振腕挥动旱烟,一招“横扫千军”,竟是施展出硬拼手法,对付厉斜的攻势。
但见曹昆的烟袋,居然比料想中的速度快了许多,当的一声,击中了那道强烈眩目的刀光。
厉斜横跃数步,落地现身,但见他双眉微皱,似是因为这一招居然徒劳无功,而觉得十分不快。
这时曹昆居然没有乘势追击,人人就会感到十分不解。
厉斜凝视了曹昆一阵,挺刀向他迫去。
他的步法甚是奇异,生似是在暗流汹涌的海中走动一般,每一步都须得使出气力,才稳得住身形和保持前进之势。
但他每迫前一步,人人都感到他刀上的杀气,也跟着增添不少。假如双方相隔得有十步以上距离,则单单是这等增添不已的杀气,准保可以把曹昆压死。
刹时间,双方已十分接近,曹昆仍然屹立如山,没有抢先出手。
厉斜口角托着一丝冷笑,陡然挥刀攻去。
他的刀势起处,迅快如电般划出一个奇异的图案,当此之时,没有人瞧得出他的长刀,究竟是怎么来怎么去。
因此当他的刀突然改挥划为劈砍之时,也教人看不清楚。
曹昆恰到好处的横举烟袋,封架住他这一刀。
兵刃相触,发出震耳的锵一声。
厉斜刀势已立刻收回,凝身卓立。
曹昆一挡之后,蹬蹬蹬连退四五步,方始稳住。
邓氏兄弟这边,有一个大声喝彩,另一个叫道:“昆老这一把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