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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名字叫“和尚”的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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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在济南城里住了很久,当然知道城北那块空地上的小吃摊,也就是前两天她和任飘伶带面具去解救白天羽的地方。

可是她实在想不到任飘伶不但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跟那儿的人都很熟。

黄昏未到,将到。

夕一哦陽一哦己染红了空地,小吃摊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一哦陰一哦陽一哦怪气的小伙计依旧一哦陰一哦陽一哦怪气的整理桌椅,小吃摊的老板将一块块卤好的牛一哦肉一哦,猪脚从锅里捞起摆在柜子里。

天未黑,那已被油烟熏的灯笼却已燃起,这盏灯有点跟没点差不了多少。

小吃摊还未全部一哦弄一哦好,却已有五六个客人在等着吃了。

藏花他们来时,那位一哦陰一哦陽一哦怪气的小伙计正好一哦陰一哦陽一哦怪气的将面、菜放到那五六位客人桌上面。

看见任飘伶,那位一哦陰一哦陽一哦怪气的小伙计居然像是变了个人,脸上居然有了亲切的笑容,而且还居然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陪着笑上前招呼他们坐。

“今天想来点什么”

“你看着办吧。”任飘伶笑着说。

“还是老样子好不好”

“好。”

“要不要来点酒”

“今天晚上我还有事。”

“那就少来点。”

伙计笑笑:“斤把酒绝对误不了事的。”

“好。”

“马上就来。”

小伙计又弯了弯腰,才带着笑走。

藏花看着离去的小伙计背影,不解的摇摇头:“我好像记得这里吃来吃去,一一哦共一哦只有两样菜。”

她回头看着任飘伶,又说:“他有什么好问的”

任飘伶一笑,然后眨眨眼:“也许他只不过想听我说话。”

“听你说话”藏花说:“有什么好听的”

“有很多人都说我的声音很好听。”

任飘伶悠然的说:“你难道没注意到”

藏花立即弯下腰,捧住肚子,作出好像要吐的样子来,却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听的笑话。”藏花大笑。

“我忽然又想起了一句。”任飘伶淡淡的说:“这句话不但有趣,而且有理。”

“什么话”

“一个女人若在你面前装模作样,那就表示她已经很喜欢你了。”任飘伶说。

“狗屁。”藏花大叫:“这种狗屁话是谁说的”

“我。”任飘伶笑了笑。“当然是我,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说得出这种有学问的话来呢”

“有。”藏花忽然板着脸。“还有一个人。”

“谁”

“猪八戒。”

东西很快的就送上来,除了牛一哦肉一哦猪脚外,居然还有各式各样的卤菜,只要你能想得出的卤茶,几乎都全了。

藏花看看这些菜,再看看小伙计,忍不住的问:”这里老板换了”

“没有呀!”

“这里岂非只有牛一哦肉一哦跟猪脚”

交谈,然后再看着他走回来,藏花忍不住又问:“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破子也是你兄弟”

“他不叫跛子,”任飘伶喝了口酒:“从来也没有人叫他跛子。”

“别人都叫他什么”

“张半城。”

“他的名字就叫张半城”

“他的名字叫张继平,但别人却都叫他张半城。”

任飘伶说。

“为什么”

“因为这城里本来几乎有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现在呢”

“现在只剩下了这一块空地了。”

“这块地是他的”

藏花怔了怔。

“是的。”

“他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将这块空地收回来自己做生意”

“因为他怕收回了这块空地后,一到了晚上就没有地方可走。”

“所以他宁可穷死,宁可看着别人在他这块空地上发财”藏花问。

“他并不穷。”

“还不穷”

藏花转头看着黑暗处的张半城,他身上的衣服几乎可以送到垃圾堆里去了,脚上的那双鞋可以称之为”夏天极一哦品”的“凉快鞋”。

看着他一身的装扮,藏花摇摇头:“他这样不叫穷,要怎么样才算穷”

“他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虽然将半城的地全都卖了,却换来了半城的朋友。”任飘伶说:“朋友是金钱买不到的,所以他就叫张半城。”

任飘伶看着藏花,又说:“所以他还是比别人都富有得多了。”

──在某些人看来,有朋友的人确实比有钱的人更富有、更快乐。

藏花叹了口气,摇摇头,举杯干完,才说:“这么样说来,他也可以算是一个怪人。”

“就因为他是个怪人,所以我才常常会从他嘴里听到些奇怪的消息,奇怪的事。”

藏花的眼睛一亮:“今天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消息”

“朋友多的人,消息当然也多。”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他告诉我,城西外有座废墟。”

“废墟”藏花一怔:“你觉得这消息很奇怪只有一辈子没有看见过废墟的人,才会觉得这消息奇怪。”

她笑了笑,接着又说:”可是连只猪都至少看过废墟。”

“他还告诉我,废墟里有一朵花。”

“原来这个猪非但没有见过废墟,连花都没有见过。”

任飘伶不理他,接着又说:“他又告诉我,这个废墟二十年前是南郡王皇甫擎天的妻子所住的地方。”

藏花的眼中已有光芒闪起。

“他还告诉我,这朵花是二十年前皇甫擎天的妻子失踪后才长出来的。”

“它是朵什么样的花”藏花已开始觉得这个消息有点趣了。

“不知道。”

“不知道”

“从来就没有人见过这种花。”

“它长得什么样子”

对于花类,再也没有人比藏花更懂,更清楚。

“它没有叶子,也没有根。”

任飘伶说:“它是从废墟一哦陰一哦暗处的蔓状植物根一哦部长出的一种花。”

“没有叶子,没有根”

“它的籽不大;发芽后冒出花干。”任飘伶说:“得好几个月才能发育成熟、每年开一次花,只盛开四天,随即凋谢,开的花却有如包心菜般大。”

“这么大的花”

藏花吃了一惊。

──世上最大的花朵究竟有多大

“花的外形艳丽,五大花一哦瓣上有疣状突起,所以花一哦瓣太重,有时边缘会下垂。”任飘伶说:“这种花你见过吗”

“没有。”藏花说:“不过我听说过。”

她又喝了杯酒,才接着说:“在遥远西方的一个属于热带雨季的国度里,有一种花,没有叶子,没有根,它开的花朵大约有五、六岁小孩的高度那么大。”

“在他们国度里,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霸王花。”藏花说:“用他们的语言来说的话,就叫‘拉俄斯呵诺’。”

“这是什么意思”

“据说是一个人的名字。”藏花说:“是头一个发现这种花的人的名字。”

“所以他们国度里的人就叫这种花为‘拉俄斯阿诺’。”“是的。”

藏花说:“所以在废墟里长出来的花,一定也是属于这种的花。”

“他除了告诉你这些事件,还告诉你一些什么”

藏花有点兴奋的问任飘伶。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这些消息一点也不奇怪。”

任飘伶淡淡的说:“你又何必问呢”

“谁说这消息不奇怪,谁就是猪。”

藏花嫣然一笑。

任飘伶笑笑,接着又说:“明天是皇甫擎天的妻子失踪恰满二十年的日子,也是那朵花盛开的第一天。”

“所以皇甫擎天明天一定会去废墟”

“一方面是去追忆,一方面去赏那朵旷世奇花。”

藏花说。

任飘伶点点头。

“那么明天也是谋刺南郡王的好日子”

“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任飘伶说:“皇甫每年的明天都会到废墟去,而且一定是独自一个人去。”

藏花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喝口酒。看来济南城的这场好戏主角,一定是南郡王了。”

任飘伶虽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只是浅浅的喝口酒。

藏花将目光落在远方的黑暗中,忽然开口:“这里岂非己很靠近‘南郡王府’”

“很近。”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王府一哦内一哦,将我们得知的事告诉皇甫呢”

藏花说:“还等什么”

“等一个人。”

“等谁”

“一个值得等的人。”

“为什么要等他”

“因为我非等不可。”

“他就有那么重要”

藏花问。

“嗯。”

“他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嗯。”

“这个消息也是关系到皇甫的事”

这次任飘伶连“嗯”都懒得“嗯”了,他慢慢的喝了杯酒,慢慢的拈起个鸭肫,慢慢的嚼着。

“你究竟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人来的时候。”

“人若不来呢”

“就一直等下去。”

“那个人难道是你老子”

“我不是他老子。”

声音来自藏花的身后。“最多也只不过能做他老一哦娘一哦而已。”

这个声音嘶哑而低沉,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诱一哦惑力,甚至连女人听到她的声音,都会觉得很好听。

藏花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那个女人的样子,藏花还真找不出字句来形容她。

夕一哦陽一哦早已没人,月亮不知何时已悄悄的高挂天空。

月光照到空地上已变得清清冷冷的,这个女人就这样懒懒散散的站在清冷的月光中,不言不语。

她脸上并没有带着什么表情,连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甚至连指尖没有动。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藏花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她身上每一处都好像在动,每一处都好像在说话,都好像在叙述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朦朦胧胧的,半张半盒,黑白难辨,看上去好像都永远没有睡醒的样子。

但这双眼睛在看着你的时候,你立刻会觉得她仿佛正在向你低诉着人生的寂寞和凄苦,低诉着一种缠一哦绵入骨的情意。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都没有法子不同情她,但等你想要去接近她的时候,她忽然又会变得很遥远,很遥远..

就仿佛远在天之涯,海之角,远在虚无飘渺的云山之间。

藏花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但她却知道,像这样的女人正是男人们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女人。

花漫雪的风姿也很美,但和这女人一起,花漫雪就会变得简直是个土头土脑的乡下小姑一哦娘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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